困也。“躬自悼矣”,尽“亦已焉哉”,是自悔也。
氓之蚩蚩,抱布贸丝。氓,民也。蚩蚩,敦厚之貌。布,币也。笺云:币者,所以贸买物也。季春始蚕,孟夏卖丝。○蚩,尺之反。贸,莫豆反。匪来贸丝,来即我谋。笺云:匪,非。即,就也。此民非来买丝,但来就我,欲与我谋为室家也。送子涉淇,至于顿丘。丘一成为顿丘。笺云:子者,男子之通称。言民诱己,己乃送之,涉淇水至此顿丘,定室家之谋,且为会期。○顿,都寸反。称,尺证反。匪我愆期,子无良媒。愆,过也。笺云:良,善也。非我以欲过子之期,子无善媒来告期时。○愆,起虔反,字又作“諐”。将子无怒,秋以为期。将,原也。笺云:将,请也。民欲为近期,故语之曰:请子无怒,秋以与子为期。○将,七羊反。语,鱼据反。
[疏]“氓之”至“为期”。○毛以为,此妇人言己本见诱之时,有一民之善蚩蚩然颜色敦厚,抱布而来,云当买丝。此民於时本心非为来买丝,但来就我,欲谋为室家之道,以买丝为辞,以来诱己。我时为男子所诱,即送此子涉淇水至於顿丘之地,与之定谋,且为会期。男子欲即於夏中以为期,己即谓之:非我欲得过子之期,但子无善媒来告其期时,近恐难可会,故原子无怒於我,与子秋以为期。○郑唯以“将为”、“请为”异。其以时对面与之言,宜为请。○传“氓,民”至“布,币”。○正义曰:氓、民之一名,对文则异,故《遂人》注云:“变民言甿,异内外也。甿,犹懵懵无知貌。”是其别也。其实通,故下笺云“言民诱己”,是也。《论语》及《灵台》注皆云:“民者,冥也。”此妇人见弃,乃追本男子诱己之时,己所未识,故以悠悠天子之民言之,不取於冥与无知。既求谋己与之相识,故以男子之通称言之,“送子涉淇”、“将子无怒”是也。既因有廉耻之心,以君子所近而讬号之,“以望复关”是也。以妇人号夫为君子,是其常称,故传曰:“复关,君子之所近。”又因男子告己云“尔卜尔筮”,己亦答之云“以尔车来”也。三章言士、女者,时贤者所言,非男女相谓也。士者,亦男子之大号,因贤者所言,故四章言“士贰其行”也。以蚩蚩言民之状,故云“敦厚貌”。谓颜色敦厚,己所以悦之。《外府》注云:“布,泉也。其藏曰泉,其行曰布。取名於水泉,其流行无不遍。”《檀弓》注云:“古者谓钱为泉布,所以通布货财。泉亦为布也。”知此布非泉,而言币者,以言抱之,则宜为币,泉则不宜抱之也。《载师》郑司农云:“里布者,布参印书,广二寸,长二尺,以为币贸易物。”引《诗》云“‘抱布贸丝’,抱此布也”。司农之言,事无所出,故郑易之云“罚以一里二十五家之泉”也。此布币谓丝麻布帛之布。币者,布帛之名,故《鹿鸣》云“实币帛筐篚”,是也。○笺“季春”至“卖丝”。○正义曰:《月令》季春云:“后妃齐戒以劝蚕事。”是季春始蚕。孟夏云:“蚕事既毕,分茧称丝。”是孟夏有丝卖之也。欲明此妇人见诱之时节,故言卖丝之早晚。以男子既欲为近期,女子请之至秋,明近期不过夏末,则卖丝是孟夏也。○传“丘一成为顿丘”。○正义曰:《释丘》云:“丘一成为敦丘,再成为陶丘,三成为昆仑丘。”孙炎曰:“形如覆敦。敦器似盂。”郭璞曰:“成犹重也。”《周礼》曰:“为坛三成。”又云:“如覆敦者敦丘。”孙炎曰:“丘一成之形象也。”郭璞曰:“敦,盂也,音顿。”与此字异音同。○笺“子者”至“会期”。○正义曰:子者,有德之名。此男子非能有德,直以子者男子之通称,故谓之为子也。上云“来即我谋”,男就女来与之谋也。今此送之,故知至此顿丘定室家之谋。又下云“匪我愆期”,则男子於此与之设期也,故知且为会期。言且者,兼二事也。
乘彼垝垣,以望复关。垝,毁也。复关,君子所近也。笺云:前既与民以秋为期,期至,故登毁垣,乡其所近而望之,犹有廉耻之心,故因复关以讬号民,云此时始秋也。○垝,俱毁反。垣音袁。所近,附近之近。乡,许亮反,本又作“向”。
[疏]传“复关,君子所近”。○正义曰:复关者,非人之名号,而妇人望之,故知君子所近之地。笺又申之犹有廉耻之心,故因其近复关以讬号此民,故下云“不见复关”、“既见复关”,皆号此民为复关。又知此时始秋者,上云“秋以为期”。下四章“桑之落矣”为季秋,三章“桑之未落”为仲秋,故知此时始秋也。
不见复关,泣涕涟涟。言其有一心乎君子,故能自悔。笺云:用心专者怨必深。○涟音连,泣貌。既见复关,载笑载言。笺云:则笑则言,喜之甚。尔卜尔筮,体无咎言。龟曰卜。蓍曰筮。体,兆卦之体。笺云:尔,女也。复关既见此妇人,告之曰:我卜女筮,女宜为室家矣。兆卦之繇,无凶咨之辞,言其皆吉,又诱定之。○筮,市制反。体如字,卦兆之体也,《韩诗》作“履”。履,幸也。咎,其九反。蓍音尸。繇,直又反,卦兆之辞也。
[疏]传“体,兆卦之体”。笺“兆卦”至“定之”。○正义曰:传以经卜、筮并言,故兼云“兆卦之体”谓龟兆、筮卦也。《左传》云:“其繇曰:‘一薰一莸,十年尚犹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