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,是武王居镐也。太史公曰:“成王卜居洛邑,定九鼎焉,而周复都丰、镐。”《外传》曰:“杜伯射宣王於镐。”《鱼藻序》云:“王居镐京。”是幽王以上皆居镐也。《世本》云:“懿王徙於犬丘。”《地里志》云:“京兆槐里县,周曰犬丘,懿王都之。”京兆郡,故长安县也。皇甫谧云:“镐在长安南二十里。”然则犬丘与镐相近,有离宫在焉,懿王蹔居之,非迁都也。郑必须言周室居丰、镐者,以国风皆题诸国之名,知其国土所在,雅亦须显其号,并知天子所居之处也。《采薇》、《出车》以天子之命命将率,则文王时未称王也。则二雅各有未称王时作者。未称王时,则在岐周矣,而系之丰者,以其为雅诗者,即述天子之政,文王居丰乃称王,纵使在岐周时作,亦系之於丰也。厉王流于彘,王爵仍存,镐京尚在,故亦总云丰、镐焉。雅题不曰周者,以雅与国风绝殊,又无异代相涉,故不言周也。
始祖后稷,由神气而生,有播种之功於民。公刘至于大王、王季,历及千载,越异代,而别世载其功业,为天下所归。○正义曰:案《周本纪》云:公刘,后稷之曾孙。大王,公刘九世之孙。后稷在唐、虞之时,公刘当夏大康之时。此至大王、王季,历夏、商之世。《汉书·律历志》云“夏凡四百四十年,殷凡六百二十九年”,则馀一千矣,故曰“历千载,越异代”也。言后稷至於大王,则公刘在其间矣,而别言公刘者,以周之先公皆能修后稷之业,公刘、大王,其中贤俊者,故历言之。所以追说后稷、公刘、大王者,言周德积基所由也。
文王受命,武王遂定天下。盛德之隆,大雅之初,起自《文王》,至于《文王有声》,据盛隆而推原天命,上述祖考之美。○正义曰:自《文王》至《文王有声》凡十篇。《文王》、《大明》、《绵》、《棫朴》、《思齐》、《皇矣》、《灵台》七篇,序皆云文王,《旱麓》一篇居中,从可知凡八篇,文王大雅也。《下武》、《文王有声》二篇,序皆言武王,则武王大雅也。以文、武道同,故郑连言之。雅有小大二体,而体亦由事而定,故文王以受命为盛,大雅以盛为主,故其篇先盛隆。《文王》言“受命作周”,《大明》言“天复命武王”,是盛隆之事,故以《文王》为首,《大明》次之也。文王所以得受天命,由祖考之业,故又次《绵》也,言文王之兴,本由大王也。文王既因祖业,得四臣之力,即是能官其人,故次《棫朴》也。既言任臣之力,又述受祖之美,故次《旱麓》也。《旱麓》直论乐易於民施化而已,非盛事,故在《棫朴》之下。既言受祖之业,又述其母之贤而得成为圣,故次《思齐》也。文王既圣,世修其德,天使之代殷,故次《皇矣》。既圣能代,德及鸟兽,故次《灵台》。《绵》与《旱麓》、《皇矣》皆述大王、王季之德,是上述祖考者。郑以文王据受命盛隆,逆而本之於祖父,取编篇之意,故其馀不尽论也。其武王之诗,《下武序》云:“继文也。”明以上文王事,《下武》则武王继之。既能继其伐功,故次《文王有声》。序云:“继伐也。”言文王伐崇,武王继之以伐纣也。案《大明》,文王之诗,而经陈武王之事;《文王有声》,武王之诗,而经陈文王之事,其势正同,而诗主相反者,由作者之意殊也。《文王》经云“王之荩臣,无念尔祖”,以戒成王也;《大明》云“笃生武王”,言武王之谥,则二篇成王时作也。《绵》云“文王厥厥生”,《思齐》云“文王之母”,《皇矣》云“帝谓文王”,三篇皆言文王之谥,则皆文王崩后作之。《棫朴》云“济济辟王”,《灵台》云“王在灵沼”,皆言王,则称王之后作也。唯《旱麓》不言谥,又不言王,或未称王之前作也。但经无谥者,或当其生存之时,或在其崩后,不可定也。《下武》不言武王之谥,武王时作。《文王有声》云“武王烝哉”,言其谥,则其崩后作也。
小雅自《鹿鸣》至於《鱼丽》,先其文所以治内,后其武所以治外。○正义曰:此又解小雅比篇之意。《采薇》云“文王之时,西有昆夷之患,北有玁狁之难,以天子之命命将率,歌《采薇》以遣之,《出车》以劳还,《杕杜》以勤归”,则《采薇》等篇皆文王之诗。《天保》以上,自然是文王诗也。《鱼丽序》文、武并言,则《鱼丽》武王诗也。《鹿鸣》至《天保》六篇,言燕劳群臣朋友,是文事也。《采薇》三篇,言命将出征,皆是武事,故《鱼丽序》曰:“文、武以《天保》以上治内,《采薇》以下治外。”既以治内为先,君为元首,臣为股肱,君能恳诚以乐下,臣能尽忠以事上,此为政之尤急,故以《鹿鸣》燕群臣嘉宾之事为首也。群臣在国则燕之,使还则劳之,故次《四牡》劳使臣之来也。使臣还则君劳之,去当送之,故次《皇皇者华》,言遣使臣也。使臣之聘,出即遣之,反乃劳之,则遣先劳后矣。此所以先劳后遣者,人之劳役,苦於上所不知,则已劳而怨;有劳而见知,则虽劳而不怨,其事重,故先之也。且使臣往反,固非其一,《四牡》所劳,不必是《皇皇者华》所遣之使,二篇之作,又不必一人,故以轻重为先后也。君臣既洽,邻国又睦,乃可以和燕宗族,故次《常棣》,燕兄弟也。兄弟既和,又及朋友,故次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