饱,故次《既醉》言太平也。既得太平,又能久持不失,故次《凫鹥》言能持盈守成也。《凫鹥》止言祭神,无持盈之事,而序以承太平之后,因言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,则神祗祖考安乐之矣,是傅会其事以为篇次之意也。推此,明其馀皆有次比之义。既能持盈不失事,可嘉美,故次《假乐》嘉成王也。既嘉之,又恐其怠慢,故《公刘》、《泂酌》、《卷阿》戒成王也。召公以成王初莅政,恐不留意於治民之事,故先言《公刘》厚於民以戒之。既戒以民事,欲其忠信,故次《泂酌》也。既有忠信,须求贤自辅,故次《卷阿》也。诗人之作,自有次第,故其卒章曰“矢诗不多,维以遂歌”,是也。小雅之次,以承文、武政平之后,继体之君,调阴阳,育万物。《由庚》,万物得由其道。《南有嘉鱼》,乐与贤也。《崇丘》,万物得极其高大也。《南山有台》,乐得贤者。《由仪》,万物之所生,各得其宜。此五篇乐与,万物得所,更相互见,明得贤所以养物也。既万物得宜,又能周及海外,故次《蓼萧》也。言万物得所,四海蒙泽,天下无事,可以饮燕诸侯,褒赐有功,故次《湛露》、《彤弓》也。既见因飨燕而赐之,故先燕后赐也。既有功蒙赏,唯才是用,为天下之所歌乐,故次《菁菁者莪》也。其次如此,其作之时节则难明也。《生民》云“推后稷配天”,是周公制礼之时,则摄政六年后作也。《行苇》云“曾孙维主”,周公摄政之时,成王为孺子,养老之事,周公所为。《行苇》言成王为主,则在即政之后也。《既醉》告太平,《凫鹥》守成。周公摄政三年则致太平,既已太平,则有成功可守,作必在摄政三年之后,不可定指其时也。《假乐》嘉成王有显显令德,官人安民,则亦即政之后矣。《公刘》、《泂酌》、《卷阿》,同是召公之戒。《公刘》云“成王将莅政”,则歌在《行苇》、《假乐》之前也。《既醉》、《凫鹥》指论太平、守成,亦不废在《生民》之前也。大雅之作既有先后,则小雅亦当然也。小雅之中,皆无成王之言,又无即政之事,其作多在摄政之时,不可定其年月也。襄二十九年《左传》为吴季札歌小雅,服虔云:“自《鹿鸣》至《菁菁者莪》,道文、武脩小政,定大乱,致太平,乐且有仪,是为正小雅。”皇甫谧亦云:“诗人歌武王之德,今小雅自《鱼丽》至《菁菁者莪》七篇是也。”则服虔与皇甫谧以小雅无成王之诗也。《左传》又曰:“为之歌大雅。”服虔云:“陈文王之德,武王之功。自《文王》以下至《凫鹥》是为正大雅。”则服虔又以《生民》、《行苇》、《既醉》、《凫鹥》为武王诗也。案武王伐纣,未几而崩,不得有天下太平、泽及四海之事。《蓼萧》、《既醉》之辈,皆言太平之事,安得为武王诗乎?即小雅皆武王之诗,《六月》之序何当废缺异文也?《生民》推后稷配天,《行苇》曾孙维主,《书传》配天皆谓周公之诗,曾孙皆斥成王,不得为武王诗矣。《华黍》、《由庚》本相连比,毛氏分序,致其篇端,使《华黍》就上,《由庚》退下,则毛意亦以《由庚》以下为成王之诗也。不然,亡诗六篇自可聚在一处,何须分之也?服虔之误,违诗之文,失毛之旨,故郑所以不然也。
传曰“文王基之,武王凿之,周公内之”,谓其道同,终始相成,比而合之,故大雅十八篇、小雅十六为正经。○正义曰:此传以作室为喻也。言周国之兴,警如为室,文王始造其基,武王凿其榱栋,周公内而架之,乃成为室。犹言文王受命,武王因之,得伐纣定天下,周公致太平,制礼作乐以成之,故《中候》曰:“昌受命,发行诛,旦弘道。”是其终始相成,故比合其诗,大雅十八篇,小雅十六篇,为正经。凡书非正经者,谓之传。未知此传在何书也。
其用於乐,国君以小雅,天子以大雅,然而飨宾或上取,燕或下就。○正义曰:以诗者乐章,既说二雅为之正经,因言用乐之事。变者虽亦播於乐,或无筭之节所用,或随事类而歌,又在制礼之后,乐不常用,故郑於变雅下不言所用焉。知国君以小雅,天子以大雅者,以《乡饮酒》云“乃合乐《关雎》、《鹊巢》”,则不言乡乐。《燕礼》云:“遂歌乡乐《周南·关雎》、《召南·鹊巢》。”燕诸侯之礼,谓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为乡乐。乡饮酒,大夫之礼,直云“合乐”。大夫称乡,得不以用之乡饮酒?是乡可知,故不云乡也。由此言之,则知风为乡乐矣。《左传》晋为穆叔《文王》、《鹿鸣》别歌之,大雅为一等,小雅为一等。风既定为乡乐,差次之而上,明小雅为诸侯之乐,大雅为天子之乐矣。且乡饮酒,乡大夫宾贤能之礼也。言宾用敌礼,是平等之事合己乐,而上歌小雅,为用诸侯乐。然则诸侯以小雅为己乐,而穆叔云“《文王》,两君相见之乐”,歌则两君亦敌,明歌大雅为用天子乐。故知诸侯以小雅,天子以大雅矣。乡射之礼云:乃合乐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等。注云:不歌、不笙、不间,志在射,略於乐。不略合乐者,风,乡乐也,不可略其正。大射,诸侯之礼,所歌者,明亦诸侯之正乐也。其经曰“乃歌《鹿鸣》三终,乃下管《新宫》三终”,亦不笙、不间,又不言合,明亦略乐不略其正,是小雅为诸侯之乐,於是明矣。自然大雅为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