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以大,故有功则可大。为物所亲,事可长久,是为德有所成,故可久则贤人之德。举事有功,道可广大,是为业有所就,故可大则贤人之业。生人能事德业而已,易简为之,无往不究,故彼又云:“易简而天下之理得。”是天地之德,易简而已。岐邦之君,亦有易简之行,是与天地同功。订者,比并之言。卓然,高远之称。以此乾坤之义,比并大王、文王之道,则此二王之德卓尔高远,与天地合其德矣。若然,易简之义,穷天下之精,则圣人乃能。而云“贤人之德”,“贤人之业”者,王弼云:“不曰圣人者,圣人体无不可以人名而名,故易简之主,皆以贤人名之。”然则以贤是圣之次,故寄贤以为名。穷易简之理,尽乾坤之奥,必圣人乃能耳。文王可以当之,大王则未能。而并云“与天地合德”者,以大王是亚圣大贤,可以比於文王,褒美其事,故连言之。其实大王未能尽此妙也。《谱》云“参订时验”,是订为比并之言也。《论语》云:“如有所立卓尔。”是卓尔为高远之称。
《天作》一章,七句。
卷十九 十九之二
卷十九 十九之二
《昊天有成命》,郊祀天地也。
[疏]“《昊天有成命》七句”。○正义曰:《昊天有成命》诗者,郊祀天地之乐歌也。谓於南郊祀所感之天神,於北郊祭神州之地祇也。天地神祇佑助周室,文、武受其灵命,王有天下。诗人见其郊祀,思此二王能受天之命,勤行道德,故述之而为此歌焉。经之所陈,皆言文、武施行道德,抚民不倦之事也。所感天神者,周人木德,感苍帝灵威仰而生,祭之於南郊。神州之神,则祭之於北郊。此二者,虽南北有异,祭俱在郊,故总言郊祀也。案《礼》,祭祀天地,非止一事。此言郊祀天地,不言所祀之神,但祭之於郊,而天地相对,唯有此二神耳。何者?《春官·大司乐职》曰:“冬日至,於地上之圜丘,奏乐六变,则天神皆降。夏日至,於泽中之方丘,奏乐八变,则地祇皆出。”注云:天神则主北极,地祇则主昆仑。彼以二至之日祭之於丘,不在於郊。此言郊祀,必非彼也。《大司乐》又曰:“舞《云门》以祀天神,舞《咸池》以祭地祇。”注云:“天神谓五帝。王者又各以夏正月,祀其所受命之帝於南郊。地祇所祭於北郊,谓神州之神也。”《地官·牧人》云:“阳祀用骍牲毛之,阴祀用黝牲毛之。”注云:“阳祀祭天於南郊,阴祀祭地於北郊。”此二祀文恒相对。此郊祀天地俱言在郊,而天地相对,故知是所感之帝、神州之神也。其祀天南郊,郑云“夏之正月”,其祭神州之月则无文。此序同言郊祀,盖与郊天同,亦夏正月也。此经不言地,序云地者,作者因祭天地而为此歌,王者之有天下,乃是天地同助,言天可以兼地,故辞不及地。序知其因此二祭而作,故具言之。
昊天有成命,二后受之。成王不敢康,夙夜基命宥密。二后,文、武也。基,始。命,信。宥,宽。密,宁也。笺云:昊天,天大号也。有成命者,言周自后稷之生而已有王命也。文王、武王受其业,施行道德,成此王功,不敢自安逸,早夜始信顺天命,不敢解倦,行宽仁安静之政以定天下。宽仁所以止苛刻也,安静所以息暴乱也。○成王,王如字,徐于况反。其音基,本亦作“基”。宥音又。王功,于况反。解音懈,下同。苛音河。刻音克。
[疏]“昊天有成命”。○正义曰:此篇毛传皆依《国语》,唯广、固二字,郑不为别训而破以同已,则是不异於毛,但意不必有感生之帝,与郑小异。今既无迹可据,皆同之郑焉。言昊天苍帝,有此成就之命,谓降生后稷,为将王之兆。而经历多世,至於文、武二君,乃应而受之。二君既受此业,施行道德,以成此王功,而不敢暂自安逸,常早起夜卧,始於信顺天命,不敢懈倦,行其宽仁安静之政,以定天下。二君既能如此,於乎可叹美也。此二君成王之德既光明矣,又能笃厚其心,而为之不倦,故於其功业终能和而安之。以此之故,得至於太平,是乃昊天之德,故因其祭而歌之。○传“二后”至“密宁”。○正义曰:此以太平之歌,作在周公、成王之世。成王之前,有成其王功者,唯文、武耳,故知“二后,文王、武王”也。以二王俱受天命,共成周道,故连言之。自“基始”以下及下传皆《周语》文也。《周语》称叔向聘於周,单靖公与之语,说《昊天有成命》。叔向告单子之老曰:“《昊天有成命》,颂之盛德也。”即全引此篇,乃云:“是道成王之德也。成王能明文昭、定武烈者,夫道成命者而称昊天,翼其上也。‘二后受之’,让於德也。‘成王不敢康’,敬百姓也。夙夜,恭也。基,始也。命,信也。宥,宽也。密,宁也。缉,明也。熙,广也。亶,厚也。肆,固也。靖,和也。其始也,翼上德让而敬百姓;其中也,恭俭信宽帅归於宁;其终也,广厚其心固和之。始於德让,中於信宽,终於固和,故曰成王。”是全释此篇之义也。古人说诗者,因其节文,比义起象,理颇溢於经意,不必全与本同。但检其大旨,不为乖异,故传采而用焉。此诗作在成王之初,非是崩后,不得称成之谥。所言成王,有涉成王之嫌。韦昭云:“谓文武修己自勤,成其王功,非谓周成王身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