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变,未离其体也,化则旧迹尽忘,自然而已矣。故曰:动则变,变则化。惟天下至诚为能化。
子曰:尽己无歉为忠,体物无违为信。表里之义也。
子曰:莫大于道,莫妙于神。至大至妙,宜若难言也。圣人语之,犹常事尔。使学者玩而索之,故其味长。释氏之言夸张闳侈,将以骇人耳目而动其心。意已尽而言未已,故其味短。
子曰:圣人公心,尽天地万物之理,各当其分,故其道平直而易行。佛氏厌苦弃舍,造作费力,皆非自然,故失之远。
子曰:佛氏求道,犹以管窥天,惟务上见而不烛四旁,是以事至则不能变。
子曰:中庸,天理也。不极天理之高明,不足以道乎中庸。中庸乃高明之极耳,非二致也。
子曰:予夺翕张,理所有也。而老子之言非也。与之之意乃在乎取之,张之之意乃在乎翕之,权诈之术也。
子曰:礼乐大矣!然于进退之间,则已得情性之正。
子曰:一二而合为三。三见则一二亡矣。离三而为一二,一二见而三亡矣。方为一二而求三,既已成三又求一二,是不知理。
子曰:善恶皆天理。谓之恶者,或过或不及,无非恶也,杨墨之类是也。
子曰:以气明道,气亦形而下者耳。
子曰:静中有动,动中有静。故曰:动静一源。
子曰:气充则理正,正则不私,不私之至则神。
或问:何谓诚?何谓道乎?子曰:自性言之,为诚;自理言之,为道。其实一也。
子曰:中无定体,惟达权然后能执之。
子曰:至显莫如理。昔有人鼓琴而见螳螂捕蝉者,或人闻之而曰:琴胡为有杀声也?夫杀在物,见在心,而听者以声知之,非至显欤?
子曰:道不远,人不可须臾离也。此特为始学者言之耳。论道之极,无远也,无近也,无可离、不可离也。
子曰:使万物无一失者,斯天理中而已。
子曰:人为不善于幽隐之中者,谓人莫己知也。而天理不可欺,何显如之?
或曰:是犹杨震所谓四知者乎?子曰:几矣。虽然,人我之知,犹有分也。天地则无二知也。
吕大临曰:中者,道之所由出也。子曰:非也。
大临曰:所谓道也,性也,中也,和也,名虽不同,混之则一欤?子曰:中即道也。汝以道出于中也,又为一物矣。在天曰命,在人曰性,循性曰道,各有当也。大本言其体,达道言其用。乌得混而一之乎?
大临曰:中即性也,循性而行,无非道者,则由中而出莫非道也。岂为性中又有中哉?子曰:性道可以合一而言,中不可并性而一。中也者,状性与道之言也。犹称天圆地方,而不可谓方圆即天地。方圆不可谓天地,则万物非出于方圆矣。中不可谓之性,则道非出于中矣。中之为义,自过与不及而立名,而指中为性,可乎?性不可声容而论也,率性之谓道,则无不中也。故称中所以形容之也。
大临曰:喜怒哀乐之未发,赤子之心至虚无倚,岂非中乎?此心所发,无往而不中,大人不失赤子之心,所谓允执厥中也。子曰:赤子之心已发而未远于中者也,而尔指为中,是不明大本也。
大临曰:圣人智周万物,赤子未有所知,其心固不同也。孟子所言,特取其纯一无伪,可与圣人同尔,非谓无毫发之异也。无过不及之谓中,何从而知之乎?求之此心而已。此心之动,出入无时,何从而守之乎?求之喜怒哀乐未发之际而已。当是时也,至虚不倚,纯一无伪,以应万物之变,何往而非礼义哉?故大临以赤子之心为中,而曰中者,道之所由出也。子曰:非谓无毫发之异,斯异矣。大本则无异尔。于喜怒哀乐未发之际而求中之中,去中不亦远乎?
大临曰:然则夫子以赤子之心为已发者,而未发之时,谓之无心可乎?子曰:心一也,有指体而言者,寂然不动是也。有指用而言者,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是也。在人所见何如耳。论愈析微则愈易差失,言之未莹则亦择之未精耳。
大临曰:此则浅陋之罪也,敢不承教?
卷二论学篇
子曰:识道以智为先,为学以敬为本。夫人,测其心者,茫茫然也。将治心而不知其方者,寇贼然也。天下无一物非吾度内者,故敬为学之大要。
子曰:学必先知仁。知之矣,敬以存之而已。存而不失者,心本无懈,何事于防闲也?理义益明,何事于思索也?斯道也,与物无对,大不足以明之。天地之用即我之用也,万物之体即我之体也。
子曰:行失即恶,亦改之而已。事失即乱,亦治之而已。苟非自弃,皆君子也。
子曰:犯而校者,私己也;不校者,乐天也。
或曰:然则无当报者乎?子曰:其有报也,亦循理而已。
子曰:所处于贫贱,虽贫贱未尝不乐。不然,虽富贵亦常歉然不自得。故曰:莫大于理,莫重于义。
子曰:弹琴而心不在焉,则不成声。故曰:琴者,禁邪心也。
苏昺问:修辞何以立诚?子曰:苟以修饰言语为心,是伪而已。
子曰:视听言动无非天也。知其正与妄,斯善学矣。
子曰:世俗之言多失,正如吴楚失之轻,赵魏失之重。既通乎众,尽正之而不得,则君子去其甚宅而已。
子曰:有过必改,罪己是也。改而已矣。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