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,然各成一体,故无嫌。
利刃斲木绵,迅炮击风帜,必无害矣。
士之于道也,始也求得,既也得得,既也养得,既也忘得。
不养得则得也不固,不忘得则得也未融。学而至于忘得,是谓无得。得者,自外之名,既失之名,还我故物,如未尝失,何得之有?心放失,故言得心。从古未言得耳目口鼻四肢者,无失故也。
圣人作用皆以阴为主,以阳为客。阴所养者也,阳所用者也。天地亦主阴而客阳。二氏家全是阴。道家以阴养纯阳而啬之,释家以阴养纯阴而宝之。凡人阴多者,多寿多福;阳多者,多夭多祸。
只隔一丝,便算不得透彻之悟,须是入筋内、沁骨髓。
异端者,本无不同,而端绪异也。千古以来,惟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、孔、孟-脉是正端,千古不异。无论佛、老、庄、列、申、韩、管、商,即伯夷、伊尹、柳下惠,都是异端。
子贡、子夏之徒,都流而异端。盖端之初分也,如路之有岐,未分之初都是一处发脚,既出门后,一股向西南走,一股向东南走,走到极处,末路梢头,相去不知几千万里。其始何尝不一本哉?故学问要析同异于毫厘,非是好辨,惧末流之可哀也。
天下之事,真知再没个不行,真行再没个不诚,真诚之行再没个不自然底。自然之行不至其极不止,不死不止,故曰明
则诚矣。
千万病痛只有一个根本,治千病万痛只治一个根本。
宇宙内主张万物底,只是一块气。气即是理。理者,气之自然者也。
到至诚地位,诚固诚,伪亦诚;未到至诚地位,伪固伪,诚办伪。
义袭取不得。
信知困穷、抑郁、贫贱、劳苦是我应得底,安富薄荣、欢欣如意是我倘来底,胸中便无许多冰炭。
事有豫而立,亦有豫而废者。吾曾豫以有待,临事凿枘不成,竞成弃掷者。所谓权不可豫设,变不可先图,又难执一论也。
任是千变万化、千奇万异,毕竟落在平常处歇。
善是性,性未必是善;秤锤是铁,铁不是秤锤。或曰:“孟子道性善,非与?”曰:“余所言孟子之言也,孟子以耳目口鼻四肢之欲为性,此性善否?或曰:”欲当乎理即是善。曰:“如子所言,动心忍性,亦忍善性与?”或曰:“孔子系《易》,言继善成性,非与?”曰:“世儒解经皆不善读《易》者也。孔子云:”一阴一阳之谓道‘,谓一阴一阳均调而不偏,乃天地中和之气,故谓之道。
人继之则为善。继者禀受之初,人成之则为性。成者,不作之渭。假若一阴,则偏于柔;一阳,则偏于刚。皆落气质,不可谓之道。盖纯阴纯阳之谓偏,一阴二阳,二阴一阳之谓驳;一阴三四五阳,五阴一三四阳之谓杂。故仁知之见皆落了气质一边,何况百姓?仁智两字拈此以见例。礼者见之谓之礼,义者见之谓之义,皆是边见。朱注以继为天,误矣。又以仁智分阴阳,又误矣。抑尝考之,天自有两种天,有理道之天,有气数之天。故赋之于人,有义理之性,有气质之性。二天皆出于太极。理道之天是先天,未着阴阳五行以前,纯善无恶,《书》所谓惟皇降衷,厥有恒性‘。《诗》所谓’天生烝民,有物有则‘是也。气数之天是后天,落阴阳五行之后,有善有恶,《书》所谓’天生烝民,有欲‘,孔于所谓’惟上知与下愚不移‘是也。孟子道性善,只言个德性。“
物欲从气质来,只变化了气质,更说甚物欲。
耳目口鼻四肢有何罪过?尧、舜、周、孔之身都是有底;声色货利、可爱可欲有何罪过?尧、舜、周、孔之世都是有底。
千万罪恶都是这点心,孟子耳目之官不思而蔽物,太株连了。只是先立乎其大,有了张主,小者都是好奴婢,何小之敢夺?没了窝主,那怕盗贼?问谁立大?曰大立大。
威仪养得定了,才有脱略,便害羞赧,放肆惯得久了,才入礼群;便害拘束。习不可不慎也。
絜矩是强恕事,圣人不絜矩。他这一副心肠原与天下打成一片,那个是矩?那个是絜?
仁以为己任,死而后已,此是大担当。老者衣帛食肉,黎民不饥不寒,此是大快乐。
内外本末交相培养,此语余所未喻。只有内与本,那外与末张主得甚?
不是与诸君不谈奥妙,古今奥妙不似《易》与《中庸》,至今解说二书不似青天白日,如何又于晦夜添浓云也?望诸君哀此。
后学另说一副当言语,须是十指露缝,八面开窗,你见我知,更无躲闪,方是正大光明男子。
形而上与形而下不是两般道理,下学上达不是两截工夫。
世之欲恶无穷;人之精力有限,以有限与无穷斗,则物之胜人不啻千万,奈之何不病且死也?
冷淡中有无限受用处。都恋恋炎热,抵死不悟,既悟不知回头,既回头却又羡慕,此是一种依膻附腥底人,切莫与谈真味。
处明烛幽,未能见物,而物先见之矣。处幽烛明,是谓神照。是故不言者非喑,不视者非盲,不听者非聋。
儒戒声色货利,释戒色声香味,道戒酒色财气,总归之无欲,此三氏所同也?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