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常,福之阶也。]故知祸福无门,惟人所召。[《左传》闵子马曰:祸福无门,唯人所召。又《易》曰:积善之家必有余庆,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。此岂非人自召乎?]欲悔非于既往,[孔子曰:既往不咎。又《国策》有曰:见兔顾犬,非以为晚也;亡羊补圈,非以为迟也。以往非违之事,虽悔何及?是不可悔也。]唯慎祸于将来。[《易》之“坤”
初六曰:履霜,坚冰至。《象》曰:履霜坚冰,阴始凝也;驯致其道,至坚冰也。此岂人防渐虑微慎终于始之大戒也。故君子治未病,不治已病;治未乱,不治已乱也。将来,未来也。]当择圣主为师,毋以吾为前鉴。[《蜀志》先生语其子曰:勿以恶小而为之,勿以善小而不为。
唯贤唯德,可以服人。汝父德薄,不可效也。是以太宗得此义,故以自贬抑而谕太子:汝当可选上古圣哲之主为师范,勿用我之所行,以为鉴戒。毋,音无,禁止之辞。]
取法于上,仅得为中;取法于中,故为其下。[孔子曰:取法于天而则之,斯为其上。颜孟取法于孔子而近之,才得其中。后儒取于颜孟而远之,则为其下矣。既为其下,何足法乎?为儒者,当取法孔子、颜子、孟子;为君者,当取法于尧、舜、文王。]自非上德,不可效焉。
[非有高上大德之君,不足慕耳。]吾在位以来,所制多矣。[言我自登君位以来,从前至今,制作多矣。]奇丽服锦绣珠玉,不绝于前,此非防欲也;[自贬其奢也,防戒也。]雕楹刻桷,[《春秋》庄公二十三年秋,丹桓宫楹;二十四年春,刻桓宫桷。《左传》曰:皆非礼也。御孙谏曰:臣闻之:俭,德之共也;侈,恶之大也。先君有共德,而君纳诸大恶,无乃不可乎?楹,柱也。桷,椽也。《字林》曰:齐鲁谓榱为桷。]高台深池,每兴其役,[役,谓工役,役烦其民也。]此非俭志也;[自贬其侈也。]犬马鹰鹘,无远必致,此非节心也;[自贬其荒也。节,制也。]数有行幸,以亟劳人,此非屈己也。[自贬其游田也。屈,曲也,又抑也。数,所角切,言频烦也。]斯事者,吾之深过,[此等之事,乃我平日之大过错。]勿以兹为是而后法焉。[毋以此等之事,以为后之法度,从而效之耳。]
但我济育苍生其益多,[苍生,谓万物。苍,苍然之生,又庶众小民也。济,救也。育,养也。益,利也。言我除隋之荒乱,救济、育养、利益人民甚众。]平定寰宇其功大,[言我平治安定天下,为民除害,其功劳甚大。]益多损少,人不怨;[怨,咎也。]功大过微,德未亏。
[亏,妨也。]然犹之尽美之踪,于焉多愧;尽善之道,顾此怀惭。
[鲁《论》曰:子谓《韶》尽美矣,又尽善也;谓《武》尽美矣,未尽善也。言我虽平定寰宇、治育苍生,有功于天下,亦有奇丽服玩、行幸盘游之好,不能尽善尽美。每回顾此等之事,甚惭愧于心也。]况汝无纤毫之功,[此谓高宗,言何况汝并无纤细毫末之功绩也。]直缘基而履庆?[径因父祖基业而登履庆位。直,径也。缘,因也。]
若崇善以广德,则业泰身安;[如能崇尚善道,以充广其德,庶得基业康泰,身位平安。]若肆情以从非,则业倾身丧。[如放肆情欲,以嗜邪淫,必是基业倾危,身位丧败。]且成迟败速者,国基也;失易得难者,天位也。可不惜哉?[《商书》伊尹申诰于太甲曰:呜呼!
唯天无亲,克敬唯亲;民常怀,怀于有仁;鬼神无常享,享于克诚。
天位艰哉!德唯治,否德乱。与治同道,不兴;与乱同事,不亡。
终始慎厥与,唯明明后。诚哉斯言!此伊尹当阿衡之任,曰“天位艰哉”一句,其激切之至也。于此太宗深得此理,唯忧唯惧,故发成迟败速、失易得难之痛诫也。为人君者念哉鉴哉,不可忽也。艰,即难也。]【译述】如果追求善道,弘扬美德,那么就会基业康泰,身位平安。相反,如果放肆情欲,贪嗜邪恶,那么就会基业倾危,身位丧败。要知道,国家的基业,确实是形成很慢而败亡很快;皇帝的宝座,也确实是得到很难而失去很易啊!自己怎么能不珍惜呢?面对前代的治乱兴衰,成败利钝,一定要格外谨慎小心啊!
崇文释评《庄子》曰:“道德不废,安取仁义!性情不离,安用礼乐!”
《老子》曰:“大道废,有仁义。智慧出,有大伪。六亲不和,有孝慈。国家昏乱,有忠臣。”
像庄子和老子这样的哲学家,惯常以逆挽法起笔。上述两则论述,就是从结尾说起,然后追溯形成此结果的根由。他们很少从正面去说应该怎样施行仁义礼乐,而是更多地从反面警示人们不施行仁义礼乐的恶果和危害。毋庸讳言,今天的学术界有许多人对道家哲学存有很强的偏见和很深的误解,最典型地表现在对“清静无为”思想的理解上。不少人片面而肤浅地认为,所谓“清静无为”就是什么事都不做,只是坐在那里等机会,因而把“清静无为”看作是一种消极悲观的思想。持论者甚至把无欲无求、清心寡欲、不与人争等命题也曲解为是保守倒退、不思进取等等。殊不知,道家的这些思想并不是僵死教条、万古不变的人生准则,而贯溢其中的却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