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厚于其父?为父者又乌得而当之?父子异宫,为命士以上,愈贵则愈严,故异宫犹今世有逐位,非如异居也。乐说。
郑卫之音悲哀,令人意思留连,又生怠惰之意,从而致骄淫之心,虽珍玩奇货,其始感人也亦不如是切,从而生无限嗜好,故孔子曰必放之。亦是圣人经历过,但圣人能不为物所移耳。礼乐说。
孟子言反经特于乡原之后者,以乡原大者不先立,心中初无作,惟是左右看,顺人情不欲违,一生如此。孟子说。
●附录
○吕大临横渠先生行状
先生讳载,字子厚,世大梁人。曾祖某,生唐末,历五代不仕,以子贵赠礼部侍郎。祖复,仕真宗朝,为给事中、集贤院学士,赠司空。父迪,仕仁宗朝,终于殿中丞、知涪州事,赠尚书都官郎中。涪州卒于西官,诸孤皆幼,不克归,侨寓于凤翔晋阝县横渠镇之南大振谷口,因徙而家焉。
先生嘉二年登进士第,始仕祁州司法参军,迁丹州云严县令,又迁著作佐郎,签书渭州军事判官公事。熙宁二年冬被召入对,除崇文院校书。明年移疾。十年春复召还馆,同知太常礼院。是年冬谒告西归。十有二月乙亥,行次临潼,卒于馆舍,享年五十有八。是月以其丧归殡于家,卜以元丰元年八月癸酉葬于涪州墓南之兆。先生娶南阳郭氏,有子曰因,尚幼。
先生始就外傅,志气不群,知虔奉父命,守不可夺,涪州器之。少孤自立,无所不学。与人焦寅游,寅喜谈兵,先生说其言。当康定用兵时,年十八,慨然以功名自许,上书谒范文正公。公一见知其远器,欲成就之,乃责之曰:“儒者自有名教,何事于兵!”因劝读中庸。先生读其书,虽爱之,犹未以为足也,于是又访诸释老之书,累年尽究其说,知无所得,反而求之六经。嘉佑初,见洛阳程伯淳、正叔昆弟于京师,共语道学之要,先生涣然自信曰:“吾道自足,何事旁求!”乃尽弃异学,淳如也。间起从仕,日益久,学益明。
方未第时,文潞公以故相判长安,闻先生名行之美,聘以束帛,延之学宫,异其礼际,士子矜式焉。其在云岩,政事大抵以敦本善俗为先,每以月吉具酒食,召乡人高年会于县庭,亲为劝酬,使人知养老事长之义,因问民疾苦及告所以训戒子弟之意。有所教告,常患文檄之出不能尽达于民,每召乡长于庭,谆谆口谕,使往告其里闾。间有民因事至庭或行遇于道,必问“某时命某告某事闻否”,闻即已,否则罪其受命者。故一言之出,虽愚夫孺子无不预闻知。京兆王公乐道尝延致郡学,先生多教人以德,从容语学者曰:“孰能少置意科举,相从于尧舜之域否?”学者闻法语,亦多有从之者。在渭,渭帅蔡公子正特所尊礼,军府之政,小大咨之,先生夙夜从事,所以赞助之力为多。并塞之民常苦乏食而贷于官,帑不能足,又属霜旱,先生力言于府,取军储数十万以救之。又言戍兵徒往来,不可为用,不若损数以募土人为便。
上嗣位之二年,登用大臣,思有变更,御史中丞吕晦叔荐先生于朝曰:“张载学有本原,四方之学者皆宗之,可以召对访问。”上即命召。既入见,上问治道,皆以渐复三代为对。上悦之,曰:“卿宜日见二府议事,朕且将大用卿。”先生谢曰:“臣自外官赴召,未测朝廷新政所安,愿徐观旬月,继有所献。”上然之。他日见执政,执政尝语曰:“新政之更,惧不能任事,求助于子何如?”先生对曰:“朝廷将大有为,天下之士愿与下风。若与人为善,则孰敢不尽!如教玉人追琢,则人亦故有不能。”执政默然,所语多不合,浸不悦。既命校书崇文,先生辞,未得谢,复命案狱浙东。或有为之言曰:“张载以道德进,不能使之治狱。”执政曰:“淑问如皋陶,犹且献囚,此庸何伤!”狱成,还朝。会弟天祺以言得罪,先生益不安,乃谒告西归,居于横渠故居,遂移疾不起。
横渠至僻陋,有田数百亩以供岁计,约而能足,人不堪其忧,而先生处之益安。终日危坐一室,左右简编,俯而读,仰而思,有得则识之,或中夜起坐,取烛以书,其志道精思,未始须臾息,亦未尝须臾忘也。学者有问,多告以知礼成性变化气质之道,学必如圣人而后已,闻者莫不动心有进。又以为教之必能养之然后信,故虽贫不能自给,苟门人之无赀者,虽粝蔬亦共之。其自得之者,穷神化,一天人,立大本,斥异学,自孟子以来,未之有也。尝谓门人曰:“吾学既得于心,则修其辞命,辞无差,然后断事,断事无失,吾乃沛然。精义入神者,豫而已矣。”
近世丧祭无法,丧惟致隆三年,自期以下,未始有衰麻之变;祭先之礼,一用流俗节序,燕亵不严。先生继遭期功之丧,始治丧服,轻重如礼;家祭始行四时之荐,曲尽诚洁。闻者始或疑笑,终乃信而从之,一变从古者甚众,皆生先倡之。
先生气质刚毅,德盛貌严,然与人居,久而日亲。其治家接物,大要正己以感人,人未之信,反躬自治,不以语人,虽有未喻,安行而无悔,故识与不识,闻风而畏,非其义也,不敢以一毫及之。其家童子,必使洒扫应对,给侍长者;女子之未嫁者,必使亲祭祀,纳酒浆,皆所以养孙弟,就成德。尝曰事亲奉祭,岂可使人为之!”闻人之善,喜见颜色。答问学者,虽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