麟等殴御史郭维,经掌都察院张延登奏黜。是则不惟不收其用,而反贻之害矣。
太祖实录,洪武二十年七月,礼部请如前代故事,立武学,用武举,仍祀太公,建昭烈武成王庙。上曰,太公,周之臣,若以王祀之,则与周天子并矣,加之非号,必不享也。至于建武学,用武举,是分文武为二途,轻天下无全才矣。古之学者,文武皆备,故措之于用,无所不宜,岂谓文武异科,各求专习者乎?太公但以祀帝王庙,去武成王号,罢其旧庙。于是勋戚子孙袭爵者习礼肄业于国子监,被选尚主者用仪制主事一人教习。【原注】实录,洪武三十一年二月庚辰,命吏部设学于虎踞关,选儒士十人,教故武臣子弟之养于锦衣卫者。成化中,太监汪直遂请武举设科,乡试、会试、殿试悉如进士恩例。不果行。文事武备统归于一,呜呼纯矣。
宋刘敞与吴九书曰,昔三代之王,建辟雍、成均以敦教化者。危冠缝掖之人,居则有序,其术诗书礼乐,其志文行忠信,是以无鄙倍之色,斗争之声。犹惧其未也,故贱诈谋,爵人以德,褒人以义,轨度其信,壹以待人。故曰勇则害上,不登于明堂。民知所底,而无贰心,是以其教而不肃而成,其政不严而治。未闻夫武学之科也。夫缦胡之缨,短后之衣,瞋目而语难,按剑而疾视者,此所谓勇力之人也。将教之以术,而动之以利,其可得不为其容乎?为其容可得,无变其俗乎?而,况建博士之职,广弟子之员。吾恐虽有智者,未能善其后矣。夫战国之时,天下竞于驰骛,于是乎有纵横之师、技击之学以相残也。虽私议巷说,有司不及,然风俗犹以是薄,祸乱犹以是长。学者之所甚疾,仁人之所忧而辩也,若之何其效之?且足下预其议而不能救与?吾所甚惑也。【杨氏曰】今之州县最患苦者,莫如武生。物穷则变,当思所以善其后矣。
因勋卫子弟,不得已而立武学,仍宜以孔子为先师,如前代国学祀周公,唐开元改为孔子。周公尚不祀于学,而况太公乎?成化五年,掌武学国子监监丞阎禹锡言,古者庙必有学,受成献馘于中,欲其先礼义而后勇力也。今本学见有空堂数楹,乞敕所司,改为文庙。可谓得礼之意。
杂流
唐时凡九流百家之士,并附诸国学,而授之以经。六典,国子祭酒、司业之职,掌邦国儒学训导之政令。有六学焉,一曰国子,二曰太学,三曰四门,四曰律学,五曰书学,六曰算学。【原注】天宝九载,置广文馆,凡七学。欧阳詹贞元十四年记曰,我国家春享先师后,更日命太学博士清河张公讲礼记。束修既行,筵肆乃设,公就几,北坐南面。直讲抗牍,南坐北面。大司成端委居于东,小司成率属列于西。国子师长序公侯子孙自其馆,太学长序卿大夫、子孙自其馆,四门师长序八方俊造自其馆,广文师长序天下秀彦自其馆,其余法家、墨家、书家、算家术业以明亦自其馆,没阶云来,即席鳞差,攒弁如星,连襟成帷。观此可见当日养士之制宽,而教士之权一,是以人才盛而艺术修,经学广而师儒重。今则一切摈诸桥门之外,而其人亦自弃,不复名其业。于是道器两亡而行能兼废。世教之日衰,有由然也。
通经为吏
汉武帝从公孙弘之议,下至郡太守卒史,皆用通一艺以上者。唐高宗总章初,诏诸司令史,考满者限试一经。昔王粲作儒吏论,以为先王博陈其教,辅和民性,使刀笔之吏皆服雅训,竹帛之儒亦通文法。故汉文翁为蜀郡守,选郡县小吏开敏有材者张叔等十余人,亲自饬厉,遣诣京师,受业博士。后汉栾巴为桂阳太守,虽干吏卑末,皆课令习读,程试殿最,随能升授。吴顾邵为豫章太守,小吏资质佳者,辄令就学,择其先进,擢置右职。而梁任昉有厉吏人讲学诗。然则昔之为吏者,皆曾执经问业之徒,心术正而名节修,其舞文以害政者寡矣。【原注】宋文恪纳言,天下未有舍儒而可以为吏者。
东京之盛,自期门羽林之士,悉令通孝经章句。贞观之时,自屯营飞骑,亦给博士,使授以经。有能通经者,听得贡举。小人学道,则易使也。岂不然乎?
周官太宰,乃施典于邦国,而陈其殷,置其辅。后郑氏曰,殷,众也。谓众士也。辅,府吏,庶人在官者。夫庶人在官而名之曰辅,先王不敢以厮役遇其人也,重其人则人知自重矣。
欧阳公集古录晋南乡太守碑阴,官属何其多邪,盖通从史而尽列之,当时犹于其间取士人,故吏亦清修,其势然尔。
元史顺帝纪,至正六年四月,命左右二司六部吏属,于午后讲习经史。其时朝纲已弛,人心将变,虽有此令,而实无其益。是以太祖实录言,科举初设,上重其事,凡民间俊秀子弟,皆得预选。惟吏胥心术已坏,不许应试。【原注】洪武四年七月丁卯。又诏,凡选举,毋录吏卒之徒。【原注】二十三年八月壬申。唐书选举志言,尝为州县小吏,虽艺文可采,勿举。刘晏传,尝言士有爵禄,则名重于利。吏无荣进,则利重于名。英宗实录,大理寺少卿张固尝建论,吏员鲜有不急于利者,不宜用为郡守。朝廷是其言,着为令。然而尝与群臣言,元初有宪官疾,吏往候之。宪官起,扶杖而行。因以杖授吏,吏拱手却立不受。宪官悟其意,他日见吏谢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