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孙称祖父字
子孙得称祖父之字。子称父字,屈原之言朕皇考曰伯庸是也。孙称祖字,子思之言仲尼祖述尧舜是也。【原注】朱子曰,古人未尝讳字。程先生云,予年十四五,从周茂叔。本朝先辈尚如此,伊川亦尝呼明道字。仪礼筮宅之辞曰,哀子某为其父某甫筮宅。又曰,哀子某来日某卜葬其父某甫。字父也。虞祭之祝曰,适尔皇祖某甫。卒哭之祝曰,哀子某来日某隮祔尔于尔皇祖某甫。字祖也。祔祭之祝曰,适尔皇祖某甫以隮祔尔孙某甫。两字之也。
字为臣子所得而称,故周公追王其祖曰王季,王而兼字。
已祧不讳
册府元龟,唐宪宗元和元年,礼仪使奏言,谨按礼记曰,既卒哭,宰夫执木铎以命于宫曰,舍故而讳新。此谓已迁之庙,则不讳也。今顺宗神主升祔礼毕,高宗、中宗神主上迁,请依礼不讳。制可。
文宗开成中,刻石经,凡高祖、太宗及肃、代、德、顺、宪、穆、敬七宗讳,并缺点画。高、中、睿、玄四宗,已祧则不缺。文宗见为天子,依古卒哭乃讳,【原注】郑氏曲礼注曰,生者不相避名。【钱氏曰】唐人避上讳,如章怀太子注后汉书改治为理,正在高宗御极之日,初无卒哭乃讳之例也。文宗本名涵,即位后改名昂,故石经不避涵字。亭林失记文宗改名一节,乃有卒哭而讳之说,疑误,后学不可不正。故御名亦不缺。
韩退之辩讳本为二名嫌名立论,而其中治天下之治却犯正讳。盖元和之元,高宗已祧,故其潮州上表,曰朝廷治平日久,曰政治少懈,曰巍巍治功,曰君臣相戒,以致至治。举张行素曰文学治行众所推。平淮西碑曰,大开明堂,坐以治之。韩弘神道碑铭曰,无有外事,朝廷之治。惟讳辩篇中似不当用。【杨氏曰】韩公是说汉人不讳治宇耳,岂谓唐讳乎?
汉时祧庙之制不传,窃意亦当如此,故孝惠讳盈,而说苑敬慎篇引易天道亏盈而益谦四句,盈宇皆作满,在七世之内故也。班固汉书律暦志盈元、盈统、不盈之类,一卷之中字凡四十余见。何休注公羊传曰,言孙于齐者,盈讳文。已祧故也。若李陵诗,独有盈觞酒,与子结绸缪。枚乘柳赋,盈玉缥之清酒。【原注】载古文苑。又诗,盈盈一水间。【原注】载玉台新咏。二人皆在武昭之世,而不避讳,又可知其为后人之拟作而不出于西京矣。【原注】李陵诗不当用盈字,容斋随笔论之。【汝成按】公羊注,言于齐者,盈讳文。此误衍孙字。
后唐明宗天成四年,中书门下奏,少帝册文内有基字,是玄宗庙讳,寻常诏敕皆不回避,少帝是继世之孙,册文内不欲斥列圣之讳,今改为宗字。
宋史,绍兴三十二年正月,礼部太常寺言,钦宗祔庙,翼祖当迁。以后翼祖皇帝讳依礼不讳。诏恭依。
谢肇淛曰,宋真宗名恒,而朱子于书中恒字独不讳,盖当宁宗之世,真宗已祧,【杨氏曰】匡字不讳者,不偏讳之义,然宋人皆讳匡为康。【钱氏曰】此说未确,在杭盖来见宋板朱文公书也。宁宗时亦未尝祧其真庙。
崇祯三年,礼部奉旨,颁行天下,避太祖、成祖庙讳及孝、武、世、穆、神、光、熹七宗庙讳,正依唐人之式。惟今上御名亦须回避,盖唐宋亦皆如此。【原注】观汉宣帝之诏,知当时已避天子之名。然止避下一字,而上一字天子与亲王所同,则不讳。【钱氏曰】明季刻本书太常寺作太尝,常熟作尝熟,汲古阁十三经于由字皆作凷,则上一字亦有回避者。
皇太子名不讳
册府元龟,唐王绍为兵部尚书,绍名初,与宪宗同。宪宗时为广陵王,顺宗即位,将册为皇太子,绍上言请改名。议者或非之曰,皇太子亦人臣也,【原注】汉魏故事,皇太子称臣。晋咸宁中议除此制,挚虞以为孝经,资于事父以事君,义兼臣子,则不嫌于称臣。诏令依旧。东宫之臣当请改尔,奈何非其属而遽请改名,岂为以礼事上邪?左司员外郎李藩曰,历代故事,皆自不识大体之臣而失之,因不可复,正无足怪也。
三国志注言魏文帝为五宫中郎将,宾客如云,邴原独不往。太祖微使人问之,原答曰,吾闻国危不事冢宰,君老不奉世子。万历中年,往往有借国本之名而以为题目者,得无有愧其言。
唐中宗自房州还,复立为皇太子。左庶子王方庆上言,太子皇储,其名尊重,不敢指斥。晋尚书仆射山涛启事,称皇太子而不言名。朝官犹尚如此,宫臣讳则不疑。今东宫殿及门名皆有触犯,临事论启,回避甚难。孝敬皇帝为太子时,改弘教门为崇教门。沛王为皇太子,改崇贤馆为崇文馆,皆避名讳以遵典礼。伏望依例改换。制从之。史臣谓方庆欲尊太子,以示中兴之渐,然则方庆之言盖有为言之也。
有明之制,太子、亲王名俱令回避,盖失之不考古也。崇祯二年,兵部主客司主事贺烺以避皇太子名,改名世寿。而光宗【钱氏曰】名常洛。为太子,河南府【钱氏曰】洛阳县。及商州属县【钱氏曰】洛南县。并未尝改。
实录言,洪武十四年十月辛酉,给事中郑相同请依古制,凡启事皇太子,惟东宫官属称臣,朝臣则否,以见尊无二上之义。诏下群臣议。翰林院编修吴沈言,太子所以继圣体而承天位者也,尊敬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