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美。他便道某有甚势要,便以此相投,极好笑!」
问:「集注谓『义者,天理之所宜』。一说又谓『义者,宜之理』。意有异否?」曰:「只宜处便是义。宜之理,理之宜,都一般,但做文恁地变。只如冷底水,热底水,水冷底,水热底一般。」
见贤思齐焉章
「见贤思齐焉,见不贤而内自省也」。见人之善,而寻己之善;见人之恶,而寻己之恶。如此,方是有益。
事父母几谏章
问「几谏」。曰:「几,微也,只是渐渐细密谏,不恁峻暴,硬要阑截。内则『下气、怡色、柔声以谏』,便是解此意。」
问:「『几,微也』。微,还是见微而谏,还是『下气、怡色、柔声』以谏?」曰:「几微,只得做『下气、怡色、柔声以谏』。且如今人做事,亦自蓦地做出来,那里去讨几微处。若要做见几而谏,除非就本文添一两字始得。」
「又敬不违」,不违,是主那谏上说。敬,已是顺了,又须委曲作道理以谏,不违去了那几谏之意也。
问:「集注举内则『与其得罪于乡党州闾,宁熟谏』,将来说『劳而不怨』。礼记说『劳』字,似作劳力说,如何?」曰:「谏了又谏,被挞至于流血,可谓劳矣。所谓『父母爱之,喜而不忘;父母恶之,劳而不怨』。劳。只是一般劳。」
问:「『几,微也』。微谏者,下气、怡色、柔声以谏也。见得孝子深爱其亲,虽当谏过之时,亦不敢伸己之直,而辞色皆婉顺也。『见志不从,又敬不违』,才见父母心中不从所谏,便又起敬起孝,使父母欢悦;不待父母有难从之辞色,而后起敬起孝也。若或父母坚不从所谏,甚至怒而挞之流血,可谓劳苦,亦不敢疾怨,愈当起敬起孝。此圣人教天下之为人子者,不惟平时有愉色、婉容,虽遇谏过之时,亦当如此;甚至劳而不怨,乃是深爱其亲也。」曰:「推得也好。」又云:「『又敬不违』者,上不违微谏之意,切恐唐突以触父母之怒;下不违欲谏之心,务欲置父母于无过之地。其心心念念只在于此。若见父母之不从,恐触其怒,遂止而不谏者,非也;欲必谏,遂至触其怒,亦非也。」南升。
问:「自『几谏』章至『喜惧』章,见得事亲之孝四端具焉。但觉得仁爱之意分外重,所以『孝弟为仁之本』,『立爱自亲始』。」曰:「是如此。惟是初发先是爱,故较切。所以告子见得不全,便只把仁做中出,便一向把义做外来看了。」
问:「谢氏说『几谏』章,曰『以敬孝易,以爱孝难』,恐未安。」曰:「圣人答人问孝,多就人资质言之。在子夏则少于爱,在子游则少于敬,不当遂断难易也。如谢氏所引两句,乃是庄子之说。此与阮籍居丧饮酒食肉,及至恸哭呕血,意思一般。蔑弃礼法,专事情爱故也。」集义。
父母在章
问「父母在,不远游,游必有方」。曰:「为人子,须是以父母之心为心。父母爱子之心未尝少置,人子爱亲之心亦当跬步不忘。若是远游,不惟父母思念之切;人子去亲庭既远,温凊定省之礼,自此间阔,所以不远游。如或有事势须当游,亦必有定所。欲亲知己之所在而无忧,召己,则必至而无失。」
父母之年章
「一则以喜,一则以惧」,只是这一事上。既喜其寿,只这寿上又惧其来日之无多。注中引「既喜其寿,又惧其衰」,微差些。如此,却是两事矣。
古者言之不出章
「古者言之不出,耻躬之不逮也」。此章紧要在「耻」字上。若是无耻底人,未曾做得一分,便说十分矣。
人之所以易其言者,以其不知空言无实之可耻也。若耻,则自是力于行,而言之出也不敢易矣。这个只在耻上。
集注引范氏说最好。只缘轻易说了,便把那行不当事。非践履到底,乌能言及此!
以约失之章
「以约失之者鲜」。「约」字是实字。若「约之于中」,「约之于礼」,则「约」字轻。
问:「『以约失之者鲜』。凡人须要检束,令入规矩准绳,便有所据守,方少过失。或是侈然自肆,未有不差错。」曰:「说得皆分明。」南升。
「『以约失之者鲜矣』。凡事要约,约底自是少失矣。」或曰:「恐失之吝啬,如何?」曰:「这『约』字,又不如此,只凡事自收敛。若是吝啬,又当放开。这个,要人自称量看,便得。如老子之学全是约,极而至于杨氏不肯拔一毛以利天下,其弊必至此。然清虚寡欲,这又是他好处。文景之治汉,曹参之治齐,便是用此。本朝之仁宗元佑,亦是如此。事事不敢做,兵也不敢用,财也不敢用,然终是少失。如熙丰不如此,便多事。」
君子欲讷于言章
问:「言惧其易,故欲讷。讷者,言之难出诸口也。行惧其难,故欲敏。敏者,力行而不惰也。」曰:「然。」南升。
德不孤章
问:「『德不孤,必有邻』。邻是朋类否?」曰:「然。非惟君子之德有类,小人之德亦自有类。」
「德不孤」,以理言;「必有邻」,以事言。
论语中「德不孤」是「同声相应,同气相求」。吉人为善,便自有吉人相伴,凶德者亦有凶人同之,是「德不孤,必有邻」也。易中「德不孤」,谓不只一个德,盖内直而外方,内外皆是德,故「不孤」是训爻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