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底也不如此,此是一等低下底如此。这道理不是如此。人固有初学未有执守,应事纷杂,暂于静处少息,也只是略如此。然做个人,事至便着应,如何事至,且说道待自家去静处!当怒即怒,当喜即喜,更无定时。只当于此警省,如何是合理,如何是不合理。如何要将心顿放在闲处得?事父母,便有事父母许多酬酢;出外应接,便有出外许多酬酢。」
问颜子不迁怒。先生因语余先生宋杰云:「怒是个难克治底。所谓『怒,逆德也』。虽圣人之怒,亦是个不好底事物,盖是恶气感得恁地。某寻常怒多,极长。如公性宽怒少,亦是资质好处。」寿。
问:「『今也则亡,未闻好学』,觉语意上句重,下句宽,恐有引进后人意否?」曰:「看文字,且要将他正意平直看去,只要见得正道理贯通,不须滞在这般所在。这两句意只同。与哀公言,亦未有引进后学意,要紧只在『不迁怒,不贰过』六字上。看道理要得他如水相似,只要他平直滔滔流去。若去看偏旁处,如水流时,这边壅一堆泥,那边壅一堆沙,这水便不得条直流去。看文字,且把着要紧处平直看教通彻,十分纯熟。见得道理,如人一身从前面直望见背后,从背直望见前面,更无些子遮蔽,方好。」
问:「集注『怒不在血气则不迁』,只是不为血气所动否?」曰:「固是。」因举公厅断人,而自家元不动。又曰:「只是心平。」集注。
问:「『不贰过』,乃是略有便止。如韩退之说『不二之于言行』,却粗了。」曰:「自是文义不如此。」又问:「『不贰过』,却有过在。『不迁怒』,已至圣人,只此一事到。」曰:「纔云不迁,则于圣人之怒,亦有些异。」曰:「如此,则程先生引舜,且借而言。」曰:「然。」
问:「伊川谓:『颜子地位,岂有不善!所谓不善,只是微有差失。』」曰:「如今学者且理会不迁、不贰。便大过,不贰也难。」儒用。
问:「『不贰过』,集注云『过于前者,不复于后』,则是言形见之伊川乃云:『如颜子地位,岂有不善!所谓「不善」,只是微有差失。纔差失,便能知之;纔知之,便更不萌作。』又似言念虑之不知当如何看。」先生曰:「不必问是念虑之过与形见之过,但过不可贰耳。」
陈后之问:「颜子『不迁怒』,伊川说得太高,浑沦是个无怒了。『不贰过』,又却低。」曰:「『喜怒哀乐发而皆中节』,『天下之达道』,那里有无怒底圣人!只圣人分上着『不迁』字不得。颜子『不迁怒』,便尚在夹界处,如曰『不改其乐』然。」曰:「『不贰过』,只是此过不会再生否?」曰:「只是不萌于再。」
问:「黎兄疑张子谓『慊于己者,不使萌于再』,云:『夫子只说「知之未尝复行」,不是说其过再萌于心。』广疑张子之言尤加精密。至程子说『更不萌作』,则兼说『行』字矣。」曰:「萌作亦只是萌动。盖孔子且恁大体说。至程子张子又要人会得分晓,故复如此说到精极处。只管如此分别,便是他不会看,枉了心力。」士毅录云:「程子张子怕后人小看了,故复说到精极处,其实则一。」
问颜子「不迁怒,不贰过」。曰:「看程先生颜子所好何学论说得条理,只依此学,便可以终其身也。」立之因问:「先生前此云:『不迁、怒贰过,是「克己复礼」底效验。』今又以为学即在此,何也?」曰:「为学是总说,『克己复礼』又是所学之目也。」又云:「天理人欲,相为消长。克得人欲,乃能复礼。颜子之学,只在这上理会。仲弓从庄敬持养处做去,到透彻时,也则一般。」时举问:「曾子为学工夫,比之颜子如何?」曰:「曾子只是个守。大抵人若能守得定,不令走作,必须透彻。」时举云:「看来曾子所守极是至约。只如守一个『孝』字,便后来无往而不通,所谓『推而放诸四海而准』;与夫居敬、战阵,无不见得是这道理。」曰:「孝者,百行之源,只为他包得阔故也。」
蔡元思问好学论似多头项。曰:「伊川文字都如此多头项,不恁缠去,其实只是一意。如易传包荒便用冯河,不遐遗便朋亡,意只是如此。他成四项起,不恁缠说,此论须做一意缠看。『其本也真而静』,是说未发。真,便是不杂,无人伪;静,便是未感。『觉者约其情,使合于中,正其心,养其性』,方是大纲说。学之道『必先明诸心,知所往,然后力行以求至』,便是详此意。一本作『知所养』,恐『往』字为是,『往』与『行』字相应。」
问:「『天地储精』,如何是储精?」曰:「储,谓储蓄。天地储蓄得二气之精聚,故能生出万物。」
问:「何为储精?」曰:「储,储蓄;精,精精气流通,若生物时阑定。本,是本体,真,是不杂人伪;静,是未发。」复问:「上既言静,下文又言未发,何也?」曰:「迭这一句。」复问:「下文『明诸心,知所养』,一本作『知所往』,孰是?」曰:「『知所往』是,应得力行求」
气散则不生,惟能住便生。消息,是消住了,息便生。因说「天地储精」及此。士毅。
「『得五行之秀者为人』。只说五行而不言阴阳者,盖做这人,须是五行方做得成。然阴阳便在五行中,所以周子云:『五行一阴阳也。』舍五行无别讨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