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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6-朱子语类-宋-朱熹-第271页

亦可见。然文王犹服事商,所以为至德。」集注。
「泰伯」章所引「其心即夷齐之心,而事之难处有甚焉者」,不是说逊国事。自是说夷齐谏武王,不信便休,无甚利害。若泰伯不从翦商之志,却是一家内事,与谏武王不同,所以谓之难处,非说逊国事也。集注说亦未分晓耳。
「泰伯之心,即伯夷叩马之心;太王之心,即武王孟津之心,二者『道并行而不相悖』。然圣人称泰伯为至德,谓武为未尽善,亦自有抑盖泰伯夷齐之事,天地之常经,而太王武王之事,古今之通义,但其间不无些子高下。若如苏氏用三五百字骂武王非圣人,则非矣。于此二者中,须见得『道并行而不悖』处,乃善。」因问:「泰伯与夷齐心同,而谓『事之难处有甚焉者』,何也?」曰:「夷齐处君臣间,道不合则去。泰伯处父子之际,又不可露形迹,只得不分不明且去。某书谓太王有疾,泰伯采药不返,疑此时去也。」
问:「泰伯让天下,与伯夷叔齐让国,其事相类。何故夫子一许其得仁,一许其至德,二者岂有优劣耶?」曰:「亦不必如此。泰伯初未尝无仁,夷齐初未尝无德。」
问:「『三以天下让』,程言:『不立,一也;逃之,二也;文身,三也。』不知是否?」曰:「据前辈说,亦难考。他当时或有此三节,亦未可知。但古人辞,必至再三,想此只是固让。」集注。
恭而无礼章
礼,只是理,只是看合当恁地。若不合恭后,却必要去恭,则必劳。若合当谨后,谨则不葸;若合当勇后,勇则不乱。若不当直后,却须要直,如证羊之类,便是绞。
问:「『故旧不遗,则民不偷』,盖人皆有此仁义之心。笃于亲,是仁之所发,故我笃于亲,则民兴仁;笃故旧,是义之发,故不遗故旧,则民兴义。是如此否?」曰:「看『不偷』字,则又似仁,大概皆是厚底意思。不遗故旧固是厚,这不偷也是厚,却难把做义说。」
问:「『君子笃于亲』,与恭、谨、勇、直处意自别。横渠说如何?」曰:「横渠这说,且与存在,某未敢决以为定。若做一章说,就横渠说得似好。他就大处理会,便知得品节如此。」问:「横渠说『知所先后』,先处是『笃于亲』与『故旧不遗』。」曰:「然。」问:「他却将恭慎等处,入在后段说,是如何?」曰:「就他说,人能笃于亲与不遗故旧,他大处自能笃厚如此,节文处必不至大段有失。他合当恭而恭,必不至于劳;谨慎,必不至于畏缩;勇直处,亦不至于失若不知先后,要做便做,更不问有六亲眷属,便是证父攘羊之事。」集注。
郑齐卿问集注举横渠说之意。曰:「他要合下面意,所以如此说。盖有礼与笃亲、不遗故旧在先,则不葸、不劳、不乱、不绞,与兴仁、不偷之效在后耳。要之,合分为二章。」又问:「直而无礼则绞。」曰:「绞如绳两头绞得紧,都不宽舒,则有证父攘羊之事矣。」
张子之说,谓先且笃于亲,不遗故旧,此其大者,则恭、慎、勇、直不至难用力。此说固好,但不若吴氏分作两边说为是。
问:「横渠『知所先后』之说,其有所节文之谓否?」曰:「横渠意是如此:『笃于亲』,『不遗故旧』,是当先者;恭慎之类却是后。」
曾子有疾谓门弟子章
正卿问「曾子启手足」章。曰:「曾子奉持遗体,无时不戒慎恐惧,直至启手足之时,方得自免。这个身己,直是顷刻不可不戒慎恐惧。如所谓孝,非止是寻常奉事而已。当念虑之微有毫发差错,便是悖理伤道,便是不孝。只看一日之间,内而思虑,外而应接事物,是多多少少!这个心略不点检,便差失了。看世间是多少事,至危者无如人之心。所以曾子常常恁地『战战兢兢,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』。」
问曾子战兢。曰:「此只是戒慎恐惧,常恐失之。君子未死之前,此心常恐保不得,便见得人心至危。且说世间甚物事似人心危!且如一日之间,内而思虑,外而应接,千变万化,札眼中便走失了!札眼中便有千里万里之远!所谓『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』。只理会这个道理分晓,自不危。『惟精惟一』,便是守在这里;『允执厥中』,便是行将去。」
曾子曰:「战战兢兢,如临深渊,如履薄冰。」此乃敬之法。此心不存,则常昏矣。今人有昏睡者,遇身有痛痒,则蹶然而醒。盖心所不能已,则自不至于忘。中庸戒慎恐惧,皆敬之意。
时举读问目。曰:「依旧有过高伤巧之病,切须放令平实。曾子启手足是如此说,固好。但就他保身上面看,自极有意思也。」
曾子有疾孟敬子问之章
问:「『正颜色,斯近信矣。』此其形见于颜色者如此之正,则其中之不妄可知,亦可谓信实矣,而只曰近信,何故?」曰:「圣贤说话也宽,也怕有未便恁地底。」
问:「『正颜色,斯近信。』如何是近于信?」曰:「近,是其中有这信,与行处不违背。多有人见于颜色自恁地,而中却不恁地者。如『色厉而内荏』,『色取仁而行违』,皆是外面有许多模样,所存却不然,便与信远了。只将不好底对看,便见。」
「出辞气,斯远鄙倍」,是「修辞立其诚」意思。
「出辞气」,人人如此,工夫却在下面。如「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