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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6-朱子语类-宋-朱熹-第432页

,善人者志于仁而无恶。盖可欲底便是善,可恶底便是恶。若是好善又好恶,却如何得有诸己?此语脉亦不必深求,只是指人说,只是说善人信人。」又问:「至『大而化之』,皆是指人否?」曰:「皆是。」又问:「只自善推去否?」曰:「固是。然须是有个善,方推得。譬如合一药,须先有真药材,然后和合罗碾得来成药。若是药材不真,虽百般罗碾,毕竟不是。大凡诸人解义理,只知求向上去,不肯平实放下去求。惟程子说得平实,然平实中其义自深远。如中庸中解『动则变,变则化』,只是就外面说。其它人解得太盖义理本平易,却被人求得深了。只如『明则诚矣,诚则明矣』,横渠皆说在里面。若用都收入里面,里面却没许多节次,安着不得。若要强安排,便须百端撰合,都没是处。」
或问:「『可欲之谓善』,伊川云:『善与「元者善之长」同理。』又曰:『善便有个元底意思。』横渠云:『求仁必求于未恻隐之前,明善必明于可欲之际。』二先生言善,皆是极本穷源之论,发明『善』字而已。至于可欲之义,则未有说也。近世学者多要于『可欲』上留意。有曰:『一性之真,其未发也,无思无为,难以欲言。无欲,则无可无不可。及其感而遂通,则虽圣人未免有欲;有欲,则可不可形焉。可者,天理也;不可者,人欲也。可者欲之,不可者不欲,非善己乎?』不知此说是否?曰:「不须如此说。善人只是浑全一个好人,都可爱可欲,更无些憎嫌处。」问:「如是,则惟已到善人地位者乃可当之。若学者,可欲为善,当如何用工?」曰:「可欲,只是都无可憎恶处。学者必欲于『善』字上求用工处,但莫做可憎可恶事便了。」问:「『充实之谓美』,充实云者,始信有是善而已。今乃充而实之,非美乎?易曰『美在其中,而畅于四肢』,此之谓也。『充实而有光辉』云者,和顺积于中,英华发于外,故此有所形见,彼有所观睹,非大乎?孟子曰『大人正己而物正』,此之谓也。横渠谓『充内形外之谓美,塞乎天地之间,则有光辉之意』。不知此说然乎?」曰:「横渠之言非是。」又问:「『「大而化之之谓圣,圣而不可知之谓神」,非是圣上别有一般神人,但圣人有不可知处,便是神也。』又以上竿弄瓶,习化其高为喻,则其说亦既明矣。但大而化之之圣,此句各有一说,未知其意同否?伊川曰:『「大而化之」,只是理与己一。其未化者,如人操尺度量物,用之尚不免有差。至于化,则己便是尺度,尺度便是己。』横渠云:『大能成性谓之圣。』近又闻先生云:『化其大之迹谓圣。』窃尝玩味三者之言,恐是一意,不知是否?」曰:「然。」集义。
程子曰:「干,圣人之分也,可欲之善属焉;坤,贤人之分也,有诸己之信属焉。一个是自然,一个是做工夫积习而」又曰:「善、信、美、大、圣、神是六等人。『可欲之谓善』,是说资禀好。可欲,是别人以为可欲。『有诸己之谓信』,是说学。」又曰:「『直方大』,直方然后大。积习而至,然后能『不习无不利』。」
令思「干,圣人之分也,可欲之善属焉;坤,贤人之分也,有诸己之信属焉」。对曰:「干者,纯阳之卦,阳气之始也,始无不善。圣人之心纯乎天理,一念之发,无非至善,故曰『干,圣人之分也,可欲之善属焉』。坤者,纯阴之卦,阴气之终,所以成始者也。贤人学而后复其初,欲有诸己,必积习而后至,故曰『坤,贤人之分也,有诸己之信属焉』。」先生曰:「只是一个是自然,一个是做工夫。『可欲之谓善』,是说资禀可欲,是别人以为可欲。『有诸己之谓信』,是说学。」
干九二,圣人之学,「可欲之善属焉」。可欲之善,是自然道理,未到修为,故曰圣人之学。坤六二,贤人之学,「有诸己之信属焉」。有诸己,便欲执持保守,依文按本做,故曰贤人之学。「忠信进德,修辞立诚」,干道也;是流行发用,朴实头便做将去,是健之义。「敬以直内,义以方外」,坤道也;便只简静循守,是顺之义。大率干是做,坤是守,干如活龙相似,有猛烈底气象,故九五曰「飞龙在天」,文言说得活泼泼地。到坤,便善了,六五只说「黄裳元吉」,文言中不过说「黄中通理,正位居体」而已。看易,记取「阴阳」二字;看乾坤,记取「健顺」二字,便不错了。
逃墨必归于杨章
或问:「孟子云『逃墨必归于杨,逃杨必归于儒』,盖谓墨氏不及杨氏远矣。韩子却云:『孔墨必相为用。』如此,墨氏之学比之杨朱又在可取。」曰:「昌黎之言有甚凭据?且如原道一篇虽则大意好,终是疏。其引大学只到『诚意』处便住了。正如子由古史引孟子自『在下位不获乎上』,只到『反诸身不诚』处便住。又如温公作通鉴,引孟子『立天下之正位,行天下之大道』,却去了『居天下之广居』,皆是掐却一个头,三事正相类也。」
盆成括仕于齐章
盆成括恃才妄作,谓不循理了,硬要胡做。
人皆有所不忍章
叔器问「充无受尔汝之实」。曰「『恶不仁者,其为仁矣,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。』恶不仁,而不能使不仁者不加乎其身,便是不能充无受尔汝之实。」
不直心而私意如此,便是穿窬之类。又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