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曰:「『乾坤其易之蕴』,易是一块,乾坤是在里面往来底。圣人作易,便是如此。」又问:「『阴阳不测之谓神』,便是妙用处。」曰:「便是包括许多道理。」
「成象之谓干」,此造化方有些显露处。「效法之谓坤」,以「法」言之,则大段详密矣。「效」字难看,如效力、效诚之「效」,有陈献底意思。乾坤只是理。理本无心,自人而观,犹必待干之成象,而后坤能效法。然理自如此,本无相待。且如四时,亦只是自然迭运。春夏生物,初不道要秋冬成之;秋冬成物,又不道成就春夏之所生,皆是理之所必然者尔。
「成象之谓干,效法之谓坤」,依旧只是阴阳。凡属阳底,便是只有个象而已。象是方做未成形之意,已成便属阴。「成象」,谓如日月星辰在天,亦无个实形,只是个悬象如此。干便略,坤便详。效如陈效之效,若今人言效力之类。法是有一成己定之物,可以形状见者。如条法,亦是实有已成之法。
「效法之谓坤」,到这个坤时,都仔细详审了,一个是一个模样。效犹呈,一似说「效犬」、「效羊」、「效牛」、「效马」,言呈出许多物。大概干底只是做得个形象,到得坤底,则渐次详密。「资始」、「资生」,于此可见。
效,呈也,如曲礼「效犬者左牵之」之「效」,犹言效顺、效忠、效力也。盖干只是成得个大象,坤便呈出那法来。
「成象之谓干」,谓风霆雨露日星,只是个象。效者,效力之「效」。「效法」,则效其形法而可见也。
右第五章
「夫易,广矣,大矣」止「静而正」,是无大无小,无物不包,然当体便各具此道理。「静而正」,须着工夫看。徐又曰:「未动时,便都有此道理,都是真实,所以下个『正』字。」
「以言乎迩,则静而正;以言乎天地之间,则备矣。」「静而正」,谓触处皆见有此道,不待安排,不待措置,虽至小、至近、至鄙、至陋之事,无不见有。随处皆见足,无所欠阙,只观之人身便见。「见有」、「见足」之「见」,贤遍反。
「其动也辟。」大抵阴是两件,如阴爻两画。辟是两开去,翕是两合。如地皮上生出物来,地皮须开。今论天道,包着地在。然天之气却贯在地中,地却虚,有以受天之下文有「大生」「广生」云者,大,是一个大底物事;广,便是容得许多物事。「大」字实,「广」字虚。
「其静也翕,其动也辟。」地到冬间,气都翕聚不开;至春,则天气下入地,地气开以迎之。又曰:「阴阳与天地,自是两件物事。阴阳是二气,天地是两个有形质底物事,如何做一物说得!不成说动为天而静为地!无此理,正如鬼神之说。」
干静专动直而大生,坤静翕动辟而广生。这说阴阳体性如此,卦画也髣佛似恁地。
乾坤二卦观之亦可见。干画奇,便见得「其静也专,其动也直」;坤画耦,便见得「其静也翕,其动也辟」。直卿。
天体大,「是以大生焉」;地体虚,「是以广生焉」。广有虚之义,如河广、汉广之
本义云:「干一而实,故以质言而曰大;坤二而虚,故以量言而曰」学者请问。曰;「此两句解得极分明。盖曰以形言之,则天包地外,地在天中,所以说天之质大。以理与气言之,则地却包着天,天之气却尽在地之中,地尽承受得那天之气,所以说地之量天只是一个物事,一故实,从里面便实,出来流行发生,只是一个物事,所以说『干一而实』。地虽是坚实,然却虚,所以天之气流行乎地之中,皆从地里发出来,所以说『坤二而虚』。」用之云:「地形如肺,形质虽硬,而中本虚,故阳气升降乎其中,无所障碍,虽金石也透过去。地便承受得这气,发育万物。」曰:「然。要之天形如一个鼓[革备],天便是那鼓[革备]外面皮壳子,中间包得许多气,开阖消长,所以说『干一而实』。地只是一个物事,中间尽是这气升降来往,缘中间虚,故容得这气升降来往。以其包得地,所以说其质之大,以其容得天之气,所以说其量之非是说地之形有尽,故以量言也。只是说地尽容得天之气,所以说其量之广耳。今治历家用律吕候气,其法最精。气之至也,分寸不差,便是这气都在地中透上来。如十一月冬至,黄钟管距地九寸,以葭灰实其中,至之日,气至灰去,晷刻不差。」又云:「看来天地中间,此气升降上下,当分为六层。十一月冬至自下面第一层生起,直到第六层上,极至天,是为四月。阳气既生足,便消;下面阴气便生。只是这一气升降循环不已,往来乎六层之中也。」问:「月令中『天气下降,地气上腾』,此又似天地各有气相交合?」曰:「只是这一气,只是阳极则消而阴生,阴极则消而阳生。『天气下降』,便只是冬复卦之时,阳气在下面生起,故云:『天气下降』。」或曰:「据此,则却是阴消于上,而阳生于下,却见不得『天气下降』。」曰:「也须是天运一转,则阳气在下,故从下生也。今以天运言之,则一日自转一匝。然又有那大转底时候,须是大着心肠看,始得,不可拘一不通也。盖天本是个大底物事,以偏滞求他不得。」
问:「阴耦阳奇,就天地之实形上看,如何见得?」曰:「天是一个浑沦底物,虽包乎地之外,而气则迸出乎地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