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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6-朱子语类-宋-朱熹-第577页

伏得气,如何存得身?『精义入神』,疑与行处不相关,然而见得道理通彻,乃所以『致用』。『利用安身』亦疑与『崇德』不相关,然而动作得其理,则德自崇。天下万事万变,无不有感通往来之理。」又曰:「『日往则月来』一段,乃承上文『憧憧往来』而言。往来皆人所不能无者,但憧憧则不可。」学蒙。
「尺蠖之屈以求信,龙蛇之蛰以藏身,精义入神以致用,利用安身以崇德。」大凡这个,都是一屈一信,一消一息,一往一来,一阖一辟。大底有大底阖辟消息,小底有小底阖辟消息,皆只是这道理。
或问:「『尺蠖之屈,以求信也』,伊川说是感应,如何?」曰:「屈一屈便感得那信底,信又感得那屈底,如呼吸、出入、往来皆是。」
尺蠖屈,便要求伸;龙蛇蛰,便要存身。精研义理,无毫厘丝忽之差,入那神妙处,这便是要出来致用;外面用得利而身安,乃所以入来自崇己德。「致用」之「用」,即是「利用」之「用」。所以横渠云:「『精义入神』,事豫吾内,求利吾外;『利用安身』,素利吾外,致养吾内。」「事豫吾内」,言曾到这里面来。至录略。
且如「精义入神」,如何不思?那致用底却不必思。致用底是事功,是效验。
「入神」,是到那微妙人不知得处。一事一理上。
「利用安身。」今人循理,则自然安利;不循理,则自然不安利。
「未之或知」,是到这里不可奈何。「穷神知化」,虽不从这里面出来,然也有这个意思。
「穷神知化,德之盛也。」这「德」字,只是上面「崇德」之「德」。德盛后,便能「穷神知化」,便如「聪明睿知皆由此出」,「自诚而明」相似。
「穷神知化」,化,是逐些子挨将去底。一日复一日,一月复一月,节节挨将去,便成一年,这是化。神,是一个物事,或在彼,或在此。当在阴时,全体在阴;在阳时,全体在阳。都只是这一物,两处都在,不可测,故谓之神。横渠云:「一故神,两故化。」又注云:「两在,故不测。」这说得甚分晓。
问:「『非所困而困焉,名必辱』,大意谓石不能动底物,学蒙录作:「挨动不得底物事。」自是不须去动他。若只管去用力,徒自困耳。」学蒙录云:「『且以事言,有着力不得处。若只管着力去做,少间做不成,他人却道自家无能,便是辱了。』或曰:『若在其位,则只得做。』曰:『自是如此。』」曰:「爻意,谓不可做底,便不可入头去做。」学履。学蒙录详。
「公用射隼」,孔子是发出言外意。学蒙。
问:「危者以其位为可安而不知戒惧,故危;亡者以其存为可常保,是以亡;乱者是自有其治,如『有其善』之『有』,是以乱。」曰:「某旧也如此说。看来『保』字说得较牵强,只是常有危亡与乱之意,则可以『安其位,保其存,有其治』。」
易曰:「知几其神乎!」便是这事难。如「邦有道,危言危行;邦无道,危行言孙」。今有一样人,其不畏者,又言过于直;其畏谨者,又缩做一团,更不敢说一句话,此便是不晓得那几。若知几,则自中节,无此病矣。「君子上交不谄,下交不渎。」盖上交贵于恭,恭则便近于谄;下交贵和易,和则便近于渎。盖恭与谄相近,和与渎相近,只争些子,便至于流也。
「『君子上交不谄,下交不渎』,下面说『几』。最要看个『几』字,只争些子。凡事未至而空说,道理易见;事已至而显然,道理也易见。惟事之方萌,而动之微处,此最难见。」或问:「『几者动之微』,何以独于上交下交言之?」曰:「上交要恭逊,才恭逊,便不知不觉有个谄底意思在里;『下交不渎』,亦是如此。所谓『几』者,只才觉得近谄近渎,便勿令如此,此便是『知几』。『几者,动之微,吉之先见者也。』汉书引此句,『吉』下有『凶』字。当有『凶』字。」
盖人之情,上交必谄,下交必渎,所争只是些子。能于此而察之,非『知几』者莫能。上交着些取奉之心,下交便有傲慢之心,皆是也。
「几者动之微」,是欲动未动之间,便有善恶,便须就这处理会。若到发出处,更怎生奈何得!所以圣贤说慎独,便是要就几微处理会。
魏问「几者,动之微,吉之先见者也」。曰:「似是漏字。汉书说:『几者,动之微,吉凶之先见者也。』似说得是。几自是有善有恶。君子见几,亦是见得,方舍恶从善,不能无恶。」又曰:「汉书上添字,如『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,自经于沟渎,而人莫之知也!」添个『人』字,似是。」
「知微,知彰,知柔,知刚」,是四件事。学履。
问:「伊川作『见微则知彰矣,见柔则知刚矣』,其说如何?」曰:「也好。看来只作四件事,亦自好。既知微,又知彰,既知柔,又知刚,言其无所不知,以为万民之望也。」学蒙。
「其殆庶几乎!」殆,是几乎之义。又曰:「是近。」又曰:「殆是危殆者,是争些子底意思。」又曰:「或以『几』字为因上文『几』字而言。但左传与孟子『庶几』两字,都只做『近』字说。」
颜子『有不善未尝不知,知之未尝复行」。今人只知「知之未尝复行」为难,殊不知「有不善未尝不知」是难处。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