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『小往大来』、阴阳消长之意;爻里面便有『包荒』之类。」
问:「近见先生易诗云:『立卦生爻自有因,两仪四象已前陈。』『因』字之义如何?」曰:「卦爻因仪象而生。立,即『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』之意。」又问:「『生爻』指言重卦否?」曰:「然。」
问:「『和顺道德而理于义』,是就圣人上说?是就易上说?」曰:「是说易。」又问:「和顺,是圣人和顺否?」曰:「是易去『和顺道德而理于义』。如吉凶消长之道顺而无逆,是『和顺道德』也。『理于义』,则又极其细而言,随事各得其宜之谓也。『和顺道德』,如『极高明』;『理于义』,如『道中庸』。」学履。
「和顺道德而理于义」,是统说底;「穷理、尽性、至命」,是分说底。上一句是离合言之,下一句以浅深言之。凡卦中所说,莫非和顺那道德,不悖了他。「理于义」,是细分他,逐事上各有个义理。「和顺」字、「理」字,最好看。圣人下这般字,改移不得。不似今时,抹了却添几字,都不妨。
圣人作易时,其中固是具得许多道理,人能体之而尽,则便似那易。他说那吉凶悔吝处,莫非「和顺道德理于义,穷理尽性」之事。这一句本是说易之书如此,后人说去学问上,却是借他底。然这上也有意思,皆是自浅至深。
道理须是与自家心相契,方是得他,所以要穷理。忠信进德之类,皆穷理之事。易中自具得许多道理,便是教人穷理、循理。
「穷理」,是理会得道理穷尽;「尽性」,是做到尽处。如能事父,然后尽仁之性;能事君,然后尽义之性。
「穷理」是穷得物,尽得人性,到得那天命,所以说道「性命之源」。
「穷理」,是「知」字上说;「尽性」,是「仁」字上说,言能造其极也。至于「范围天地」,是「至命」,言与造化一般。
「穷理尽性以至于命。」这物事齐整不乱,其所从来一也。
「穷理尽性至于命」,本是就易上说。易上皆说物理,便是「穷理尽性」,即此便是「至命」。诸先生把来就人上说,能「穷理尽性」了,方「至于命」。
问「穷理尽性以至于命」。曰:「此言作易者如此,从来不合将做学者事看。如孟子『尽心、知性、知天』之说,岂与此是一串?却是学者事,只于穷理上着工夫。穷得理时,性与命在其中矣。横渠之说未当。」
或问:「『穷理尽性以至于命』,程子之说如何?」曰:「理、性、命,只是一物,故知则皆知,尽则皆尽,不可以次序言。但知与尽,却有次第耳。」
伯丰问:「『穷理尽性以至于命』,程、张之说孰是?」曰:「各是一说。程子皆以见言,不如张子有作用。穷理是见,尽性是行,觉得程子是说得快了。如为子知所以孝,为臣知所以忠,此穷理也;为子能孝,为臣能忠,此尽性也。能穷此理,充其性之所有,方谓之『尽』。『以至于命』,是拖脚,却说得于天者。尽性,是我之所至也;至命,是说天之所以予我者耳。昔尝与人论舜事,『「舜尽事亲之道而瞽瞍厎豫,瞽瞍厎豫而天下化,瞽瞍厎豫而天下之为人父子者定。」知此者,是穷理者也;能此者,尽性者也』。」
「昔者圣人之作易,将以顺性命之理。」圣人作易,只是要发挥性命之理,模写那个物事。下文所说「阴阳」、「刚柔」、「仁义」,便是性中有这个物事。「顺性命之理」,只是要发挥性命之理。
问:「『将以顺性命之理』而下,言立天、地、人之道,乃继之以『兼三才而两之』,此恐言圣人作易之由,如『观鸟兽之文,与地之宜,始作八卦』相似。盖圣人见得三才之理,只是阴阳、刚柔、仁义,故为两仪、四象。八卦,也只是这道理;六画而成卦,也只是这道理。」曰:「圣人见得天下只是这两个物事,故作易只是模写出这底。」问:「模写出来,便所谓『顺性命之理』。『性命之理』,便是阴阳、刚柔、仁义否?」曰:「便是『顺性命之理』。」问:「『兼三才』如何分?」曰:「以一卦言之:上两画是天,中两画是人,下两画是地;两卦各自看:则上与三是天,五与二为人,四与初为地。」问:「以八卦言之:则九三者天之阳,六三者天之阴,九二者人之仁,六二者人之义,初九者地之刚,初六者地之柔,不知是否?」曰:「恁地看也得。如上便是天之阴,三便是天之阳;五便是人之仁,二便是人之义;四便是地之柔,初便是地之刚。」
问:「『立天之道曰阴阳。』道,理也;阴阳,气也。何故以阴阳为道?」曰:「『形而上者谓之道,形而下者谓之器』,明道以为须着如此说。然器亦道,道亦器也。道未尝离乎器,道亦只是器之理。如这交椅是器,可坐便是交椅之理;人身是器,语言动作便是人之理。理只在器上,理与器未尝相离,所以『一阴一阳之谓道』。」曰:「何谓『一』?」曰:「一,如一阖一辟谓之变。只是一阴了,又一阳,此便是道。寒了又暑,暑了又寒,这道理只循环不已。『维天之命,于穆不已』,万古只如此。」
「立天之道,曰阴与阳」,是以气言;「立地之道,曰柔与刚」,是以质言;『立人之道,曰仁与义』,是以理言。
阴阳,是阳中之阴阳;刚柔,是阴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