毁之?当时龟山亦谨避之。」问:「或者疑龟山此出为无补于事,徒尔纷纷。或以为大贤出处不可以此议,如何?」曰:「龟山此行固是有病,但只后人又何曾梦到他地位在!惟胡文定以柳下惠『援而止之而止』比之,极好。」
龟山之出,人多议之。惟胡文定之言曰:「当时若能听用,决须救得一半。」此语最公。盖龟山当此时虽负重名,亦无杀活手段。若谓其怀蔡氏汲引之恩,力庇其子,至有「谨勿击居安」之语,则诬矣。幸而此言出于孙觌,人自不信。儒用。
坐客问龟山立朝事。曰:「胡文定论得好:『朝廷若委吴元忠辈推行其说,决须救得一半,不至如后来狼狈。』然当时国势已如此,虏初退后,便须急急理会,如救焚拯溺。诸公今日论蔡京,明日论王黼,当时奸党各已行遣了,只管理会不休,担阁了日子。如吴元忠李伯纪向来亦是蔡京引用,免不得略遮庇,只管吃人议论。龟山亦被孙觌辈窘扰。」
问:「龟山云:『消息盈虚,天且不能暴为之,去小人亦不可骤。』如何?」曰:「只看时如何,不可执。天亦有迅雷风烈之时。」
伯夷微似老子。胡文定作龟山墓志,主张龟山似柳下惠,看来是如此。
「孙觌见龟山撰曾内翰行状,曰:『杨中立却会做文字。』」先生曰:「龟山曾理会文字来。」
李先生尝云:「人见龟山似不管事,然甚晓事也。」
李先生言:「龟山对刘器之言,为贫。文定代云竿木云云,不若龟山之逊避也。」汪书延李,初至,见便问之。未竟,李疾作。
龟山张皇佛氏之势,说横渠不能屈之为城下之盟。亦如李邺张皇金虏也。龟山尝称李奉使还云:「金人上马如龙,步行如虎,度水如獭,登城如猿。」时人目为「四如给事」。
问:「横浦语录载张子韶戒杀,不食蟹。高抑崇相对,故食之。龟山云:『子韶不杀,抑崇故杀,不可。』抑崇退,龟山问子韶:『周公何如人?』对曰:『仁人。』曰:『周公驱猛兽,兼夷狄,灭国者五十,何尝不杀?亦去不仁以行其仁耳。』」先生曰:「此特见其非不杀耳,犹有未尽。须知上古圣人制为罔罟佃渔,食禽兽之肉。但『君子远庖厨』,不暴殄天物。须如此说,方切事情。」
龟山铭志不载高丽事。他引欧公作梅圣俞墓志不载希文诗事,辨得甚好。「孰能识车中之状,意欲施之事?」见韩诗外传。
龟山墓志,首尾却是一篇文字。后来不曾用。
游定夫
游定夫德性甚好。
游定夫,徽庙初为察院,忽申本台乞外,如所请。志完骇之。定夫云:「公何见之晚!如公亦岂能久此?」
侯希圣
胡氏记侯师圣语曰:「仁如一元之气,化育流行,无一息间断。」此说好。
李先生云:「侯希圣尝过延平,观其饮啖,粗疏人也。」
尹彦明
和靖在程门直是十分钝底。被他只就一个「敬」字做工夫,终被他做得成。
和靖守得紧,但不活。
和靖持守有余而格物未至,故所见不精明,无活法。
和靖才短,说不出,只紧守伊川之说。
和靖谛当。又云:「就诸先生立言观之,和靖持守得不失。然才短,推阐不去,遇面生者,说得颇艰。」
和靖守得谨,见得不甚透。如俗语说,他只是「抱得一个不哭底孩儿」!
问:「和靖言,先生教人,只是专令用『敬以直内』一段,未尽。」曰:「和靖才力短,伊川就上成就它,它亦据其所闻而守之,便以为是。」
自其上者言之,有明未尽处;自其下者言之,有明得一半,便谓只是如此。尹氏亦只是明得一半,便谓二程之教止此,孔孟之道亦只是如此。惟是中人之性,常常着力照管自家这心要常在。须是穷得透彻,方是。
和靖只是一个笃实,守得定。如涪州被召,祭伊川文云:「不背其师则有之,有益于世则未也。」因言:「学者只守得某言语,已自不易,少间又自转移了。」炎言。
和靖说「主一」。与祈居之云:「如人入神庙,收敛精神,何物可入得!」有所据守。
和靖主一之功多,而穷理之功少。故说经虽简约,有益学者,但推说不去,不能大发明。在经筵进讲,少开悟启发之功。绍兴初入朝,满朝注想,如待神明,然亦无大开发处。是时高宗好看山谷诗。尹云:「不知此人诗有何好处?陛下看它作什么?」只说得此一言。然只如此说,亦何能开悟人主!大抵解经固要简约。若告人主,须有反复开导推说处,使人主自警省。盖人主不比学者,可以令他去思量。如孔子告哀公颜子好学之问,与答季康子详略不同,此告君之法也。
和靖当经筵,都说不出。张魏公在蜀中,一日,招和靖语之:「『人有不为也,而后可以有为』,此孟子至论。」和靖曰:「未是。」张曰:「何者为至?」和靖曰:「『好善优于天下』为」先生曰:「此和靖至论,极中张病。然正好发明,惜但此而止耳。张初不喜伊洛之学,故谏官有言。和靖适召至九江,见其文,辞之,张皇恐再荐。和靖持守甚确,凡遇饮,手足在一处。醉后亦然。」
胡文定初疑尹和靖,后见途中辞召表,方知其真有得。表言「臣师程某,今来亦不过守师之训。变所守,又何取」云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