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肯,复立乞买之子完颜亶,而以暗版孛讫烈为相。暗版孛讫烈实怀怨望,云己当为主。亶觉之,遂杀宗盘。一日遂尽诛二十七王,悟室亦被诛,孛讫烈亦在其中,二十七王皆其党与兄弟也。连蔓宗族亲旧皆杀了。亶又为亮所弒,自立。葛王先名褎,后以其字似「衰」字,遂改名雍。亶、亮皆兄弟也。亶之父行名皆从「宗」,兄弟名皆从「上」。粘罕亦阿骨打族人,尝为相。初入中国,破京师,斡离不、粘罕也。斡离不早死,斡离嗢后亦早死。粘罕后来劝立刘豫,内则萧庆主其事,萧庆用事久。及兀朮挞懒废刘豫而诛萧庆,粘罕争之不能得,亶遂忌之,粘罕悒怏而死。后来独兀朮得后死。初,虏入中国,问何姓最大。中原人答以王姓最大。虏人呼王为『完颜』。自是王者之后,遂姓完颜。」又问:「虏人今渐衰替?」曰:「卒急倒他未得。被他立得个头势大,若十分中做得一两分事,便足以扶持振起。除是大无道残暴酷虐,则不知如何。若是如此做将去,无大段残暴之事,恐卒消磨他未得,盖其势易以振起也。」
论及北虏事,当初起时,如山林虎豹纵于原野,岂是人!伯谟曰:「当时曲端献策,不出十年,彼必以酒色死,方可取。」先生曰:「阿骨打纔得幽州,便死。曾见有人论虏人无事权在其主,用兵权在将,故虏主不用兵。此说是。大抵当初出时是夷狄,及志得意满,与我何异?」因与某人欲请边郡自效。先生曰:「易曰: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,其惟圣人乎!』上之人不欲用兵,而我自欲为之,是不识时。」问:「恢复之事,多始勤终怠,如何?」曰:「只以私意为之,不以复雠为念。」
葛王大故会。他所以要和亲者,盖恐用兵时诸将执兵权,或得要己。不如和亲,可坐享万乘之乐。其初虽是利于用兵,到后来惟恐我与他冢杀。
葛王便是会底。他立得年号也强,谓之「大定」。
葛王惩逆亮之败,一向以仁政自居。
先生喟然叹曰:「某要见复中原,今老矣,不及见矣!」或者说:「葛王在位,专行仁政,中原之人呼他为『小尧舜』。」曰:「他能尊行尧舜之道,要做大尧舜也由他。」又曰:「他岂变夷狄之风?恐只是天资高,偶合仁政耳。」友仁。
南渡之后,说复雠者,惟胡氏父子说得无病,其余并是半上落下说。虽魏公要用兵,其实亦不能明大义,所以高宗只以区区成败进退之。到秦桧主和,虏归河南,上下欣然,便只说得地之美,更不说不义。若无范伯达如圭,则陵寝一向忘之矣!魏公时谪永州,亦入文字,只说莫与之和,如何感动!魏公倾五路兵为富平之败,又溃于淮上。若无气力,也是做不得事。韩魏公煞是个人物,然亦适是人事恰做得。若更向上,且怕难担当。论恢复。
桧死,上即位,正大有为之大机会!
邵弘取泗州,胡昉取海州。邵公人脚家。胡角场牙人。唐邓汝三州,皆官军取之,王师骎骎到南京矣,而诸将虏掠●女之类不可言。吴玠更要人钱,虏骑来,走归矣!虏人一番围泗洲,弘力扼之,后救兵至,方解。
泗海唐邓四州,皆可取西京中原之地。逆亮来时用兵,仅取得此四州,而汤思退无故与之,惜哉!
晋人下吴,却是已得蜀。从蜀一造船,直抵南岸。周世宗只图江南,是时襄汉蜀中别有主,所以屯淮上,开河抵江。今蜀中出兵,可以入武关;从襄汉樊邓可以捣汝洛;由淮上可以取徐州。辛巳间,官军已夺宿州。国家若大举,只用十五万精兵。
江州皇甫将名倜。曾领兵守信阳,作山寨三年。云:「由其山接金房诸山而出,取西京中原。」云:「国家用事,某愿当此一路。」云:「都不用国家兵粮,沿路人皆自愿为兵,且与粮。」其人忠醇,能同甘苦,得士心,不附内贵,然亦未必能以律御兵而战也。
陈问:「复雠之义,礼记疏云:『谷梁春秋许百世复雠』又某书,庶人许五世复雠。又云:『国君许九世复雠。』又,某人引鲁桓公为齐襄公所杀,其子庄公与齐桓公会盟,春秋不讥。自桓至定公九世,孔子相定公,会齐侯于夹谷,是九世不复雠也。此说如何?」曰:「谓复百世之雠者是乱说。许五世复雠者,谓亲亲之恩欲至五世而斩也。春秋许九世复雠,与春秋不讥、春秋美之之事,皆是解春秋者乱说。春秋何尝说不讥与美他来!圣人作春秋,不过直书其事,美恶人自见。后世言春秋者,动引讥、美为言,不知他何从见圣人讥、美之意。」又曰:「事也多样。国君复雠之事又不同。」僩云:「如本朝夷狄之祸,虽百世复之可也。」曰:「这事难说。」久之,曰:「凡事贵谋始,也要及早乘势做。才放冷了,便做不得。如鲁庄公之事,他亲见齐襄公杀其父,既不能复;又亲与之宴会,又与之主婚,筑王姬之馆于东门之外,使周天子之女去嫁他。所为如此,岂特不能复而已?既亲与雠人如此,如何更责他报齐桓公!况更欲责定公夹谷之会,争那里去?见雠在面前,不曾报得,更欲报之于其子若孙,非惟事有所不可,也自没气势,无意思了。又况齐桓公率诸侯尊周室以义而举,庄公虽欲不赴其盟会,岂可得哉!事又当权个时势义理轻重。若桓公不是尊王室,无事自来召诸侯,如此,则庄公不赴可也。今桓公名为尊王室,若庄公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