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其源本。三反昼夜者,更加详审,岂惟用兵?凡事莫不皆然。倍,如『事半古之人,功必倍之』之谓。上文言『瞽者善听,聋者善视』,则其专一可知。注阴符者分为三章:上言神仙抱一之道,中言富国安民之法,下言强兵战胜之术。又有人每章作三事解释。后来一书吏窃而献之高宗。高宗大喜,赐号『浑成』。其人后以强横害物,为知饶州汪某断配。」
或问:「季通八阵图说,其间所著陈法是否?」曰:「皆是元来有底。但季通分开许多方圆陈法,不相混杂,稍好。」又问:「史记所书高祖垓下之战,季通以为正合八陈之法。」曰:「此亦后人好奇之论。大凡有兵须有陈,不成有许多兵马相战斗,只羇作一团,又只排作一行。必须左右前后,步伍行阵,各有条理,方得。今且以数人相扑言之,亦须摆布得所而后相角。今人但见史记所书甚详,汉书则略之,便以司马迁为晓兵法,班固为不晓,此皆好奇之论。不知班固以为行阵乃用兵之常,故略之,从省文尔。看古来许多陈法,遇征战亦未必用得。所以张巡用兵,未尝仿古兵法,不过使兵识将意,将识士情。盖未论临机应变,方略不同;只如地圆则须布圆阵,地方则须布方阵,亦岂容概论也?」又曰:「常见老将说,大要临阵,又在番休递上,分一军为数替,将战则食。第一替人既饱,遣之入阵,便食第二替人。觉第一替人力将困,即调发第二替人往代。第三替亦如之。只管如此更番,则士常饱健,而不至于困乏。乡来张柔直守南剑,战退范汝为,只用此法。方汝为之来寇也,柔直起乡兵与之战。令城中杀羊牛豕作肉串,仍作饭,分乡兵为数替,以入阵之先后更迭食之。士卒力皆有余,遂胜汝为。」又云:「刘信叔顺昌之胜,乡见张仲隆云,亲得之信叔,大概亦是如此。时极暑,探报人至云:『虏骑至矣!』信叔令一卒擐甲,立之烈日中。少顷,问:『甲热乎?』曰:『热矣。』『可着手乎?』则曰:『热甚,不可着手矣。』时城中军亦不甚多。信叔尝有宿戒,遇战则分为数替。如是下令军中:『可依此饮食,士卒更番而上。』又多合暑药,往者归者皆饮之,人情胥快,元城刘师闵向张魏公督军,暑药以姜面为之,与今冰壶散方大概相似。故能大败虏人。盖方我之甲士甲热不堪着手,则虏骑被甲来者其热可知,又未免有困馁之患。于此时而击之,是以胜也。」或曰:「是战也,信叔戒甲士,人带一竹筒,其中实以煮豆。入阵,则割弃竹筒,狼籍其豆于下。虏马饥,闻豆香,低头食之,又多为竹筒所滚,脚下不得地,以故士马俱毙。」曰:「此则不得而知。但闻多遣轻锐之卒,以大刀斫马足,每折马一足,则和人皆仆,又有相蹂践者。大率一马仆,则从旁而毙不下十数人。」儒用。
「八阵图,敌国若有一二万人,自家止有两三千人,虽有法,何所用之?」蔡云:「势不敌,则不与斗。」先生笑曰:「只办着走便了!」蔡云:「这是个道理。譬如一个十分雄壮底人,与一个四五分底人厮打。雄壮底只有力,四五分底却识相打法,对副雄壮底便不费力,只指点将去。这见得八阵之法,有以寡敌众之理。」先生曰:「也须是多寡强弱相侔,可也。又须是人虽少,须勇力齐一,始得。」蔡云:「终不是使病人与壮人斗也。」
阵者,定也。八阵图中有奇正。前面虽未整,猝然遇敌,次列便已成正军矣。季通语。
用之问:「诸葛武侯不死,与司马仲达相持,终如何?」曰:「少间只管算来算去,看那个错了便输。输赢处也不在多,只是争些子。」季通云:「看诸葛亮不解输。」曰:「若诸葛亮输时,输得少;司马懿输时,便狼狈。」
诸葛公是忠义底司马懿,司马懿是无状底诸葛公,刘禅备位而已。
羊陆相遗问,只是敌国相倾之谋,欲以气相胜,非是好意思。人杰录云:「观陆抗『正是彰其德于祜』之言,斯可见矣。」如汉文修尉佗祖墓,及石勒修祖逖母墓,事皆相近。
王仪为司马昭军师,昭杀之虽无辜,裒仕晋犹有可说。而裒不仕,乃过于厚者。嵇康魏臣,而晋杀之,绍不当仕晋明矣。荡阴之忠固可取,亦不相赎。事雠之过,自不相掩。司马公云:「使无荡阴之忠,殆不免君子之讥。」不知君子之讥,初不可免也。人杰录云:「仪尝仕昭,而昭诛之」云云。
晋元帝无意复中原,却托言粮运不继,诛督运令史淳于伯而还。行刑者以血拭柱,血为之逆流。天人幽显,不隔丝毫!
「汤执中,立贤无」东晋时所用人才,皆中州浮诞者之后。惟顾荣贺循有人望,不得已而用之。
王导为相,只周旋人过一生。尝有坐客二十余人,逐一称赞,独不及一胡僧,并一临海人。二人皆不悦。导徐顾临海人曰:「自公之来,临海不复有人矣。」又谓胡僧曰:「兰奢。」兰奢,乃胡语之褒誉者也。于是二人亦悦。
问:「老子之道,曹参文帝用之皆有效,何故以王谢之力量,反做不成?」曰:「王导谢安又何曾得老子玅处?淳录云:「人常以王导比谢安。」然谢安又胜王导。石林说,王导只是随波逐流底人,谢安却较有建立,也煞有心于中原。王导自渡江来,只是恁地,都无取中原之意,此说也是。但谢安也被这清虚绊了,都做不得。」又问: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