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学与文明 -05-古籍收藏 - -02-儒藏 -10-语录

78-朱文公政训-宋-朱熹-第5页

,假未得人势亦着做。古人立事,亦硬当着做,以死继之而已。韩魏公作相,温公在言路,凡事颇不以魏公为然,魏公甚被他激挠。后来温公作魏公祠堂记,却说得魏公事,分明见得魏公不可及处,温公方心服他。记中所载魏公之言曰:凡为人臣者,尽力以事君,死生以之,顾事之是非何如耳,至于成败,天也,岂可豫忧其不成,遂辄不为哉?公为此言时,乃仁宗之末、英宗之初,盖朝廷多故之时也。
客说社仓讼事,曰:如今官司鹘突,多无理会,不知莫办。因说如今委送事,不知属官能否,胡乱送去,更无分晓了绝时节。某在潭州时,州中僚属,朝夕相见,却自知得分晓,只县官无由得知。后来区处,每月版帐钱,令县官逐人轮番押来,当日留住,试以公事。又怕他鹘突写来,却与立了格式,云今蒙使府委送某事如何一;某人于某年月日,于某处理某事,某官如何断一;又于某时,某再理,某官如何断一;某今看详某事理如此,于条合如何结绝。如此,人之贤否,皆不得而稳。
今人狱事,只管理会要从厚,不知不问是非善恶,只务从厚,岂不长奸惠恶?大凡事付之无心,因其所犯,考其实情,重轻厚薄,付之当然可也,若从薄者固不是,只云我只要从厚,则此病所系亦不轻。某在长沙治一姓张人,初不知其恶如此,只因所犯追来,久之乃出头,适有大赦,遂且与编管。
后来闻得此人凶恶不可言,人只是平白地打杀不问,门前有一木桥,商贩者自桥上过,若以柱杖拄其桥,必捉来吊缚,此等类甚多,若不痛治,何以惩戒?公等他日仕宦,不问官大小,每日词状须置一簿,穿字号,录判语;到事亦作一簿,发放文字亦作一簿,每日必勾了号,要一日内许多事都了方得。
若或做不办,又作一簿记未了事,日日检点了,如此方不被人瞒了事。今人只胡乱随人来理会,来与不来都不知,岂不误事?
先生爱说“恰好”二字,云;凡事自有恰好处。
先生每与学者云:凡事无许多闲劳扰。
有亲戚托人求举,先生曰:亲戚固是亲戚,然荐人于人,亦须是荐贤始得,今乡里平平等人,无可称之实,某部不与发书。
择之劳先生人事之繁,答曰:大凡事,只得耐烦做将去,才起厌心便不得。
先生一日说及受赃者,怒形于言曰:某见此等人,只与大字面配去。徐又曰:今说公吏不合取钱,为知县者自要钱矣。节节言之,为之吁叹。
侍先生到唐石。唐石有社仓,往往支发不时,故被人来告,先生云:救弊之道,在今日极是要严。不严,如何得实惠及此等细民?
道夫言察院黄公钹刚正,人素畏惮。其族有纵恶马踏人者,公治之急,其人避之惟谨,公则斩其马足以谢所伤。先生曰:某南康临罢,有跃马于市者,踏一小儿将死,某时在学中,令送军院,次日以属知录,晚过廨舍,知录云:早上所喻已栲治如法。某既而不能无疑。回至军院,则其人冠屦俨然,初未尝经拷掠也,遂将吏人并犯者讯之,次日吏人杖脊勒罢。偶一相识云:此是人家子弟,何苦辱之?某曰:人命所系,岂可宽弛?若云子弟得跃马踏入,则后日将有甚于此者矣。况州郡乃朝廷行法之地,保佑善良,抑挫豪横,乃其职也。纵而不问,其可得耶?后某罢,诸公相饯于白鹿,某为极口说西铭“民吾同胞,物吾与也”一段。今之为秀才者便主张秀才,为武官者主张武官,为子弟者便主张子弟,其所陷溺,一至于此!
因说慢令致期谓之贼,曰:昔在同安作簿时,每点追税,必先期晓示。
只以一幅纸截作三片,用小榜遍贴,云本厅取几日点追甚乡分税,仰人乡户司知委。只如此,到限日近时,纳者纷纷然,此只是一个信而已。如或违限遭点,定断不恕,所以人怕。
大率文章盛则国家却衰,如康贞观、开元都无文章,及韩昌黎、柳河东以文显,而唐之治已不如前矣。汪圣锡云:国初制诏,虽麄却甚好。又如汉高八年诏与文帝即位诏,只三数句。今人敷衍许多,无过只是此个柱子。
杨通老问赵守断人立后事错了,人无所诉。曰:理却是心之骨,这骨子不端正,少间万事一齐都差了。不知人心如何恁地这般都是要自用,不肯分委属官,所以事丛杂,处置不暇,胡乱断去。在法,属官自合每日到官长处共理会事,如不至者自有罪。今则属官虽要来,长官自不要他来,他也只得休,这般法意是多少好?某尝说或是作县,看是状牒如何烦多,都自有个措置。每听词状,集属官都来,列位于厅上,看有多少,均分之,各自判去。
若是眼前易事,各自处断;若有可疑等事,便留在,集众较量断去,无有不当,则狱讼如何会壅?此非独为长官者省事,而属官亦各欲自效兼是,如簿尉等初官,使之决狱听讼得熟,是亦教诲之也。某在漳州,丰宪送下状如雨,初亦为随手断几件,后觉多了,恐被他压倒了,于是措置几只橱子,在厅上分了头项,送下讼来,即与上簿合索案底索自入一厨,人案已足底,自入一厨。一日集诸同官,各分几件去定夺,只于厅两边设幙位,令逐项叙来历,末后拟判。俟食时即就郡厨办数味,饮食同坐,食讫,即逐人以所定事较量。
初间定得几个来,自去做文章,都不说着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