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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-校雠通义-清-章学诚-第5页

法,不传於后世;然亦幸而尚注并省之说於本文之下,故今犹得从而考正也。向使自用其例,而不顾刘氏之原文,今日虽欲复刘歆之旧法,不可得矣。
──右七之四
《七略》以兵书、方技、数术为三部,列於诸子之外者,诸子立言以明道,兵书、方技、数术皆守法以传艺,虚理实事,义不同科故也。至四部而皆列子类矣。南宋郑寅《七录》,犹以艺、方技为三门,盖亦《七略》之遗法。然列其书於子部可也;校书之人,则不可与诸子同业也。必取专门名家,亦如太史君咸校数术,侍医李柱国校方技,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之例,乃可无弊。否则文学之士,但求之於文字语言,而术业之误,或且因而受其累矣。
──右七之五
著录残逸第八
凡著录之书,有当时遗漏失载者,有著录残逸不全者。《汉书艺文志》注,卷次部目,与本志不符;颜师古已云“岁月久远,无由详知”矣。今观萧何律令、叔孙朝仪、张霸《尚书》、尹更始《春秋》之类,皆显著纪传,而本志不收。此非当时之遗漏,必其本志有残逸不全者矣。《旧唐书经籍志》集部内,无韩愈、柳宗元、李翱、孙樵之文,又无杜甫、李白、王维、白居易之诗,此亦非当时之遗漏,必其本志有残逸不全者矣。校雠家所当历稽载籍,补於艺文之略者也。
藏书第九
孔子欲藏书周室,子路以谓周室之守藏史老聃,可以与谋,说虽出於《庄子》,然藏书之法,古有之矣。太史公抽石室金匮之书,成百三十篇,则谓“藏之名山,副在京师。”然则书之有藏,自古已然,不特佛老二家,有所谓道藏、佛藏已也。郑樵以谓性命之书,往往出於道藏,小说之书,往往出於释藏。夫儒书散失,至於学者已久失其传,而反能得之二氏者,以二氏有藏,以为之永久也。夫道藏必於洞天,而佛藏必於丛刹;然则尼山、泗水之间,有谋禹穴藏书之旧典者,抑亦可以补中秘之所不逮欤?
卷二
补校汉艺文志第十
郑樵误校汉志第十一
焦竑误校汉志第十二
补校汉艺文志第十
郑樵校雠诸论,於《汉志》尤所疏略,盖樵不取班氏之学故也。然班、刘异同,樵亦未尝深考,但讥班固续入扬雄一家,不分伦类而已。其刘氏遗法,樵固未尝讨论;而班氏得失,樵议亦未得其平允。夫刘《略》、班《志》,乃千古著录之渊源,而樵著《校雠》之略,不免疏忽如是;盖创始者难为功尔。今欲较正诸家著录,当自刘《略》、班《志》为权舆也。
──右十之一
郑樵以萧何律令,张苍章程,刘《略》、班《志》不收,以为刘、班之过;此刘氏之过,非班氏之过也。刘向校书之时,自领《六艺》、《诸子》、《诗赋》三略,盖出中秘之所藏也。至於《兵法》、《术数》、《方技》,皆分领於专官;则兵、术、技之三略,不尽出於中秘之藏,其书各存专官典守,是以刘氏无从而部录之也。惟是申、韩家言,次於诸子,仲舒治狱,附於《春秋》;不知律令藏於理官,章程存於掌故,而当时不责成於专官典守,校定篇次,是《七略》之遗憾也。班氏谨守刘《略》遗法,惟出刘氏之后者,间为补缀一二;其馀刘氏所不录者,东京未必尽存,《艺文》佚而不载,何足病哉?
──右十之二
《汉志》最重学术源流,似有得於太史叙传,及庄周《天下》篇、荀卿《非十子》之意。(韩婴诗传引荀卿《非十子》,并无讥子思、孟子之文。)此叙述著录,所以有关於明道之要,而非后世仅计部目之所及也。然立法创始,不免於疏,亦其势耳。如《封禅群祀》入礼经,《太史公书》入《春秋》,较之后世别立仪注、正史专门者,为知本矣。《诗赋》篇帙繁多,不入《诗经》,而自为一略,则叙例尚少发明其故,亦一病也。《诸子》推本古人官守,当矣。《六艺》各有专官,而不与发明,岂为博士之业所误耶?
──右十之三
形而上者谓之道,形而下者谓之器。善法具举,(徒善徒法,皆一偏也。)本末兼该,部次相从,有伦有脊,使求书者可以即器而明道,会偏而得全,则任宏之校《兵书》,李柱国之校《方技》,庶几近之。其他四略,未能称是。故刘《略》、班《志》,不免贻人以口实也。夫《兵书略》中孙、吴诸书,与《方技略》中内外诸经,即《诸子略》中一家之言,所谓形而上之道也。《兵书略》中形势、阴阳、技巧三条,与《方技略》中经方、房中、神仙三条,皆著法术名数,所谓形而下之器也。任、李二家,部次先后,体用分明,能使不知其学者,观其部录,亦可了然而窥其统要,此专官守书之明效也。充类求之,则后世之仪注,当附《礼》经为部次,《史记》当附《春秋》为部次;纵使篇帙繁多,别出门类,亦当申明叙例;俾承学之士,得考源流,庶几无憾。而刘、班承用未精,后世著录,又未尝探索其意,此部录之所以多舛也。
──右十之四
或曰:《兵书》、《方技》之部次,既以专官而能精矣。《术数》亦领於专官,而谓不如彼二略,岂太史尹咸之学术,不逮任宏、李柱国耶?答曰:此为刘氏所误也。《术数》一略,分统七条,则天文、历谱、阴阳、五行、蓍龟、杂占、形法是也。以道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