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身以及其亲者有矣,不亦危乎?“道心惟微”,道心者,学道之心也。学道则戒慎不睹,恐惧不闻,有不善未尝不知,知之未尝复行,见几微也。
经所以载道,传所以释经。经既明,传不复用矣,道既明,经何必用哉?经传之间,印证吾心而已矣。
“将上堂,声必扬之”,仁之用也。故曰:“经礼三百,曲礼三千,无一事而非仁。”
一友初见,先生指之曰:“即尔此时就是。”友未达,曰:“尔此时何等戒惧,私欲从何处入?常常如此,便是允执厥中。”
孟子道性善,必称尧舜,道出处,必称孔子。
隐居以求其志,求万物一体之志也。
社稷民人固莫非学,但以政为学最难,吾人莫若且做学而后入政。
“君子之欲仕”,仁也;“可以仕则仕”,义也。大人之事毕矣。孟子曰:“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。”孔子曰:“沽之哉,沽之哉!我待价者也。”待价而沽,然后能格君心之非。故惟大人,然后能利见大人。
当屯难而乘马班如者,要在上有君相之明。求而往,明也。“女子贞不字,十年乃字”,相时耳,此君子出处之节也。
孔子谓期月三年,孟子谓五年七年之类,要知圣贤用世,真实步步皆有成章,定应毫发不差。
阴者阳之根,屈者伸之源,屯卦初爻,便是圣人济屯起手处。曰“利建侯,只是树立朋友之义。”
卑礼厚币以招贤者,而孟轲至梁,即求而往,明也。“国有道,不变塞焉”,即女子贞不字。
圣人经世,只是家常事,唐虞君臣,只是相与讲学。
禘之说,正不王不禘之法也。知不王不禘之法,则知君臣上下,名分秩然,而天下之治,诚如示掌之易矣。
刑所以弼教者也,故不教而杀谓之虐。古之时,百工信度,故数罟不入污池。凡宫室器用,一切皆有制度,百工惟信而守之,莫或敢作淫巧以取罪戾。故人将越度,而工不敢为,所以令易行而禁易止也。
或言为政莫先于讲学,先生曰:“其惟圣德乎!僚友相下为难,而当道责备尤重。《易》曰:‘莫之与,则伤之者至矣。’其必曰:官,先事信而后言,可也。”
孔子曰:“谏有五,吾其从讽谏乎?”讽字从风,其入也微。事君有三:君有可讽不不(此“不”当为“可”之讹)讽,君有可谏不可谏,君有可犯不可犯。匪石之贞,不可与几,无罪而杀士,则大夫可以去;无罪而戮民,则士可以徙。可与几也,去而不失吾君臣之义。可与存义也,故女乐去几也。燔肉行,存义也。
知此学,则出处进退各有其道:有为行道而仕者,行道而仕,敬焉、信焉、尊焉,可也。有为贫而仕者,为贫而仕,在乎尽职会计,当牛羊茁壮,长而已矣。
仕以为禄也,或至于害身,仕而害身,于禄也何有?仕以行道也,或至于害身,仕而害身,于道也何有?君子不以养人者害人,不以养身者害身,不以养心者害心。
吾身犹矩,天下国家犹方,天下国家不方,还是吾身不方。
先生每论世道,便谓自家有愧。
学者但知孟子辨夷之告子有功圣门,不知其辨尧舜孔子处,极有功于圣门。
康节极称孔子,然只论得孔子元微处,至其易简宗旨,却不曾言。
尧舜禹相传授受曰:“允执厥中。”此便是百王相承之统。仲尼祖述者,此也。然宰我曰:“以予观于夫子,贤于尧舜远矣。”子贡曰:“自生民以来,未有夫子也。”有若曰:“自生民以来,未有盛于孔子也。”孟子亦曰:“自有生民以来,未有孔子也。”是岂厚诬天下者哉?盖尧舜之治天下,以德感人者也。故民曰:“帝力何有于我哉?”故有此位乃有此治。孔子曰:“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,是某也。”只是学不厌,教不倦,便是致中和,位天地、育万物,便做了尧舜事业,此至简至易之道,视天下如家常事,随时随处无歇手地。故孔子为独盛也。先师尝有精金之喻,予以为孔子是灵丹,可以点石成金,无尽藏者。
舜自耕稼陶渔以至为帝,无非取诸人者。孔子则自不暇耕稼陶渔,无非取诸人者,故曰:“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,是某也。”
舜于瞽叟,命也。舜尽性,而瞽叟底豫,是故君子不谓命也。陶渊明言:“天命苟如此,且尽杯中物。”便不济。孔子之不遇于春秋之君,亦命也。而周流天下,明道以淑斯人,不谓命也。若天民则听命矣。故曰:“大人造命。”
“文王望道而未之见”,“道”如“鲁一变至于道”之“道”,视民如伤,故望天下于道也。“见”如“岂若于吾身亲见”之“见”。当纣之乱,故卒未之见也。
微子之去,知几保身,上也。箕子之为奴,庶几免死,故次之。比干执死谏以自决,故又次之。孔子以其心皆无私,故同谓之仁,而优劣则于记者次序见之矣。
贵戚之卿,君有大过则谏,反复而不听,则易位。微子、箕子,殷之贵戚卿也,当纣之恶,不可以不谏,而谏之也当,不在于虐焰之后,而其去之也当,不为俭德辟难已焉,可也。昔陈恒弑其君,孔子,鲁去位之臣也,且沐浴告于鲁,而倡大义以请讨。则微子箕子者,犹当有旁行之智矣。盖三分天下,文武有其二,微子、箕子岂不知之也?周家历年仁义忠厚,微子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