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物致知、正心诚意之间。
问汉文武之治
承高惠之后,天下无事,不知上古圣人弦弧剡矢、重门击柝之义,安于嫁胡之耻,不能饬边备,讲武练兵,以戒不虞。
卷三十二
学问求放心
仁,人心也。心之在人,是人之所以为人而与禽兽草木异焉者。
主忠信
忠信之名,圣人初非外立其德以教天下,盖皆人之所固有,心之所同然者也。
凡文辞之学,与夫礼乐射御书数之艺,此皆古之圣贤所以居敬养和,周事致用,备其道、全其美者。一不出于忠信,则虽或能之,亦适所以崇奸而长伪。
人而不忠信,果何以为人乎哉?鹦鹉鸲鹆,能人之言;猩猩猿狙,能人之技。人而不忠信,何异于禽兽者乎?
求则得之
良心之在人,虽或有所陷溺,亦未始泯然而尽亡也。下愚不肖之人所以自绝于仁人君子之域者,亦特其自弃而不之求耳。
人心惟危道心惟微
道心之微,无声无臭,其得其失,莫不自我。
学古入官议事
理之所在,固不外乎人也。而人之生,亦岂能遽明此理而尽之哉?
养心莫善于寡欲
夫所以害吾心者何也?欲也。欲之多,则心之存者必寡;欲之寡,则心之存者必多。故君子不患心之不存,而患夫欲之不寡。欲去则心自存矣。
取二三策而已
使书而皆合于理,虽非圣人之《经》,取之可也。......如皆不合于理,则虽二三策之寡,亦不可得而取之也。
后世乃有疲精神、劳思虑,皓首穷年,以求通《经》学古,而内无益于身,外无益于人,败事之诮,空言坐谈之讥,皆归之者,
保民而王
民生不能无群,群不能无争,争则乱,乱则生不可以保。王者之作,盖天生聪明,使之统理人群,息其争,治其乱,而以保其生者也。
续书何始于汉
君臣上下之大分,善恶义利之大较,固天下不易之理,非有隐奥而难知者也。
卷三十四语录上
傅子云季鲁录
千古圣贤只是去人病,如何增损得道。
道理只是眼前道理,虽见到圣贤田地,亦只是眼前道理。
学苟知本,《六经》皆我注脚。
天理人欲之言,亦不是至论。若天是理,人是欲,则天人不同矣。此其原盖出于老氏。《乐记》曰:「人生而静,天之性也;感物而动,性之欲也。物至知之,而后好恶形焉。不能反躬,天理灭矣。」天理人欲之言盖出于此。
《乐记》之言亦根于老氏,且如专言静是天性,则动独不是天性耶?
《书》云:「人心惟危,道心惟微。」解者多指人心为人欲,道心为天理,此说非是。心一也,人安有二心?自人而言,则曰惟危;自道而言,则曰惟微。罔念作狂,克念作圣,非危乎?无声无臭,无形无体,非微乎?
《庄子》云:「眇乎小哉,以属诸人;敖乎大哉,独游于天。」又曰:「天道之于人道也相远矣。」是分明裂天人而为二也。
古人皆是明实理,做实事。
近来论学者言:「扩而充之,须于四端上逐一充。」焉有此理!
夫子问子贡曰:「汝与回也孰愈?」子贡曰:「赐也,何敢望回!回也闻一以知十,赐也闻一以知二。」此又是白着了夫子气力,故夫子复语之曰:「弗如也。」时有吴姓者在坐,遽曰:「为是尚嫌少在。」先生因语坐间有志者曰:「此说与天下士人语,未必能通晓。而吴君通敏如此。虽诸君有志,然于此不能及也。......盖子贡反为聪明所累,卒不能知德也。
颜子......问仁之时,夫子语之犹下克己二字,曰「克己复礼为仁」。又发露其旨曰「一日克己复礼,天下归仁焉」。既又复告之曰:「为仁由己,而由人乎哉」。吾尝谓,此三节乃三鞭也。
学有本末,颜子闻夫子三转语,其纲既明,然后请问其目。夫子对以非礼勿视、勿听、勿言、勿动。颜子于此洞然无疑,故曰「回虽不敏,请事斯语」。本末之序盖如此。今世论学者,本末先后一时颠倒错乱,曾不知详细处未可遽责于人。如非礼勿视听言动,颜子已知道,夫子乃语之如此。今先以此责人,正是躐等。视听
言动勿非礼,不可于这上面看颜子,须看「请事斯语」,直是承当得过。
自古圣贤发明此理,不必尽同。如箕子所言,有皋陶之所未言;夫子所言,有文王周公之所未言;孟子所言,有吾夫子之所未言。理之无穷如此。
涓涓之流,积成江河。泉源方动,虽只有涓涓之微,去江河尚远,却有成江河之理。......然学者不能自信,见夫标末之盛者便自荒忙,舍其涓涓而趋之,却自坏了。曾不知我之涓涓虽微却是真,彼之标末虽多却是伪。
千虚不博一实。吾平生学问无他,只是一实。
或问:「先生之学当自何处入?」曰:「不过切己自反,改过迁善。」
诸处方哓哓然谈学问时,吾在此多与后生说人品。
吾之学与诸处异者,只是在我全无杜撰,虽千言万语,只是觉得他底在我不曾添一些。近有议吾者云:「除了‘先立乎其大者'一句,全无伎俩。」吾闻之曰:「诚然。」
在人情、物理、事势上做工夫。......若知物价之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