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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8-陆九渊集-宋-陆九渊-第23页

关睢》《鹊巢》皆然。
睢鸠在河之洲,幽闲自重,以比兴君子美人如此之美。
事固不可不观,然毕竟是末。自养亦须养德,养人亦然。自知亦须知德,知人亦然。不于其德而徒绳检于其外,行与事之间,将使人作伪。
《汉书?食货志》后生可先读,又着读《周官?考工记》。
某观人不在言行上,不在功过上,直截是雕出心肝。
佛老高一世人,只是道偏不是。
周康叔来问学,先生曰:“公且说扶渡子讼事来。”曾充之来问学,先生曰:“公且说为谁打关节来。”只此是学。
某今亦教人做时文,亦教人去试,亦好人发解之类。要晓此意是为公不为私。
凡事只看其理如何,不要看其人是谁。
内无所累,外无所累,自然自在,才有一些子意,便沉重了。
只要当奖即奖,当怒即怒,吾亦不自知。若有意为之,便是私。
见人收拾者,又一切古执去了,又不免教他稍放开。此处难,不收拾亦不得,收拾又执。这般要处,要人自理会得。
道在迩而求诸远,事在易而求诸难。只就近易处着着就实,无尚虚见,无贪高务远。
不专论事论末,专就心上说。
事好,心却不好。
王遇子合问:“学问之道何先?”曰:“亲师友,去己之不美也。人资质有美恶,得师友琢磨,知己之不美而改之。”子合曰:“是,请益。”不答。先生曰:“子合要某说性善性恶、伊洛释老,此等话不副其求,故曰是而已。吾欲其理会此说,所以不答。”
詹阜民子南所录
今所学果何事?人生天地间,为人自当尽人道。学者所以为学,学为人而已,非有为也。
阜民既还邸,遂尽屏诸书。及后来其不可,又问。先生曰:“某何尝不教人读书?不知此后煞有甚事。”
阜民曰:“昔尝见南轩张先生所类洙泗言仁书,考察之,终不知仁。”
读书不必穷索,平易读之,识其可识者,久将自明,毋耻不知。今之读书谈经者,历叙数十家之旨,而以己意终之,开辟反复,自谓究竟精微。然试探其实,固未之得也。
某尝问:“先生之学亦有所受乎?”曰:“因读《孟子》而自得之。”
荆州日录
汤放桀,武王伐纣,即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”之义。
棋所以长吾之精神,琴所以养吾之德性。即是道,道即是艺,岂惟二物?
此理塞宇宙,所谓道外无事,事外无道。舍此而别有商量,别有趋向,别有规模,别有形迹,别有行业,别有事功,则与道不相干,则是异端,则是利欲为之陷溺,为之窠臼。说即是邪说,见即是邪见。
人各有所长,就其所长而成就之,亦是一事。
自形而上者言之,谓之道;自形而下者言之,谓之器。天地亦是器,其生覆形载必有理。
必至于有诸己,然后为得也。
孔子十五而志于学,是已知道时也。虽有知,未多乍出乍入,乍明乍晦,或警或纵,或作或辍。至三十而立,则无出入、明晦、警纵、作辍之分矣。然于事物之间,未能灼然分明见得。至四十始不惑。不惑矣,未必能洞然融通乎天理矣,然未必纯熟,至六十而所知已到,七十而所行已到。
学问不实,与朋友切磋不能中的。每发一论,无非泛说。内无益于己,外无益于人。此皆己之不实,不知要领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