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月,行可以合神灵,登高及远,达幽洞冥,听之无声,视之无形,世人莫睹其兆,莫知其情,校修五经之本末,道德之真伪,既□其意,而不见其人。
世俗以为自古而传之者为重,以今之作者为轻,淡于所见,甘于所闻,惑于外貌,失于中情。圣人不贵寡,而世人贱众,五谷养性,而弃之于地,珠玉无用,而宝之于身。圣人不用珠玉而宝其身,故舜弃黄金于崭岩之山,捐珠玉于五湖之渊,将以杜■邪之欲,绝琦玮之情。
道近不必出于久远,取其致要而有成。春秋上不及五帝,下不至三王,述齐桓。晋文之小善,鲁之十二公,至今之为政,足以知成败之效,何必于三王?故古人之所行者,亦与今世同。立事者不离道德,调弦者不失宫商,天道调四时,人道治五常,周公与尧。舜合符瑞,二世与桀。纣同祸殃。
文王生于东夷,大禹出于西羌,世殊而地绝,法合而度同。故圣贤与道合,愚者与祸同,怀德者应以福,挟恶者报以凶,德薄者位危,去道者身亡,万世不易法,古今同纪纲。
故良马非独骐骥,利剑非惟干将,美女非独西施,忠臣非独吕望。今有马而无王良之御,有剑而无砥砺之功,有女而无芳泽之饰,有士而不遭文王,道术蓄积而不舒,美玉韫■而深藏。故怀道者须世,抱朴者待工,道为智者设,马为御者良,贤为圣者用,辩为智者通,书为晓者传,事为见者明。故制事者因其则,服药者因其良。书不必起仲尼之门,药不必出扁鹊之方,合之者善,可以为法,因世而权行。
故性藏于人,则气达于天,纤微浩大,下学上达,事以类相从,声以音相应,道唱而德和,仁立而义兴,王者行之于朝廷,疋夫行之于田,治末者调其本,端其影者正其形,养其根者则枝叶茂,志气调者即道冲。故求远者不可失于近,治影者不可忘其容,上明而下清,君圣而臣忠。或图远而失近,或道塞而路穷。季孙贪颛臾之地,而变起萧墙之内。夫进取者不可不顾难,谋事者不可不尽忠;故刑立则德散,佞用则忠亡。诗云:"式讹尔心,以蓄万邦。"言一心化天下,而□□国治,此之谓也。
辅政第三
夫居高者自处不可以不安,履危者任杖不可以不固。自处不安则坠,任杖不固则仆。是以圣人居高处上,则以仁义为巢,乘危履倾,则以圣贤为杖,故高而不坠,危而不仆。
昔者,尧以仁义为巢,舜以稷。契为杖,故高而益安,动而益固。处宴安之台,承克让之涂,德配天地,光被八极,功垂于无穷,名传于不朽,盖自处得其巢,任杖得其人也。秦以刑罚为巢,故有覆巢破卵之患;以李斯。赵高为杖,故有顿仆跌伤之祸,何者?所任者非也。故杖圣者帝,杖贤者王,杖仁者霸,杖义者强,杖谗者灭,杖贼者亡。
故怀刚者久而缺,持柔者久而长,躁疾者为厥速,迟重者为常存,尚勇者为悔近,温厚者行宽舒,怀急促者必有所亏,柔懦者制刚强,小慧者不可以御大,小辨者不可以说众,商贾巧为贩卖之利,而屈为贞良,邪臣好为诈伪,自媚饰非,而不能为公方,藏其端巧,逃其事功。
故智者之所短,不如愚者之所长。文公种米,曾子驾羊。相士不熟,信邪失方。察察者有所不见,恢恢者何所不容。朴质者近忠,便巧者近亡。
君子远荧荧之色,放铮铮之声,绝恬美之味,疏嗌呕之情。天道以大制小,以重颠轻。以小治大,乱度干贞。谗夫似贤,美言似信,听之者惑,观之者冥。故苏秦尊于诸侯,商鞅显于西秦。世无贤智之君,孰能别其形。故尧放驩兜,仲尼诛少正卯;甘言之所嘉,靡不为之倾,惟尧知其实,仲尼见其情。故干圣王者诛,遏贤君者刑,遭凡王者贵,触乱世者荣。郑儋亡齐而归鲁,齐有九合之名,而鲁有干时之耻。夫据千乘之国,而信谗佞之计,未有不亡者也。故诗云:"谗人罔极,交乱四国。"众邪合心,以倾一君,国危民失,不亦宜乎!
无为第四
道莫大于无为,行莫大于谨敬。何以言之?昔舜治天下也,弹五弦之琴,歌南风之诗,寂若无治国之意,漠若无忧天下之心,然而天下大治。周公制作礼乐,郊天地,望山川,师旅不设,刑格法悬,而四海之内,奉供来臻,越裳之君,重译来朝。故无为者乃有为也。
秦始皇设刑罚,为车裂之诛,以歛奸邪,筑长城于戎境,以备胡。越,征大吞小,威震天下,将帅横行,以服外国,蒙恬讨乱于外,李斯治法于内,事逾烦天下逾乱,法逾滋而天下逾炽,兵马益设而敌人逾多。秦非不欲治也,然失之者,乃举措太众。刑罚太极故也。
是以君子尚宽舒以其身,行身中和以致疏远;民畏其威而从其化,怀其德而归其境,美其治而不敢违其政。民不罚而畏,不赏而劝,渐渍于道德,而被服于中和之所致也。
夫法令所以诛暴也,故曾。闵之孝,夷。齐之廉,此宁畏法教而为之者哉?故尧。舜之民,可比屋而封,桀。纣之民,可比屋而诛,何者?化使其然也。故近河之地湿,而近山之木长者,以类相及也。高山出云,丘阜生气,四渎东流,百川无西行者,小象大而少从多也。
夫王者之都,南面之君,乃百姓之所取法则者也,举措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