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耽阁了多少英雄,埋没了多少人品!夫子就此地扫兴他一场,直令膏粱子弟、肥马轻裘者无立身处,衣敝缊袍不耻,只是「志」好。【「子曰士志于道」章】
「适」,往也。读如字。犹云:无做去意,亦无不做去意,只「义」上取齐。注改「丁历反」,与孟子「人不足与适」改作「谪」同病。何其敢妄改圣贤书也!病根只是愚。【「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」章】
君子、小人,四书中多有就位言者,亦有德、位兼言者,非尽以善为君子、恶为小人也。如此章便是德、位兼言。怀德、怀刑是做圣贤底常情,亦是做大人底常情;怀土、怀惠是做不肖底常情,亦是做百姓底常情。怀,只是着之胸中,思念不忘之意。人曾爱我以义,谓之德人。曾恤我以财,谓之惠。若如注说,不惟解惠为利不通,将一怀字解四样:存也,溺也,畏也,贪也。然则亦可谓贪刑乎?亦可谓畏惠乎?其无理可笑,更甚于为仁误二已、论政误二信矣。
怀刑亦不是专畏犯刑。先曾经过底刑,亦终身拳拳不忘。如元十一岁时,便受吴先师三十朴,今三十余年,感惕未敢忘也。管夷吾不敢忘槛车,亦一端也。君子念念进道修德,小人念念求田问舍,亦通。【「君子怀德」章】
妄谓「放」当读去声。贪利之人,肆然无忌,纵其心以图自便,毫不恤乎人,恣其计以营自利,全不觉其害。夫子箴以「多怨」二字,以见快乎一己之欲,必伤乎众人之心,虽获一时眼前之利,实伏日后不可测之灾。正就其肆贪之心顶门一针,使他少有顾忌,便不至「放于利」矣。【「放于利而行」章】
朱注之「一理浑然,曾子有见难言,故借尽己推己之目以着明之」。程注之「与违道不远异」。及曾子告门人,亦犹夫子告曾子,文虽不同,而其意皆谓忠恕还不是一贯也。是曾子见为「而已矣」者,程、朱见为未已也,是曾子止于至善,程、朱未知止也。故曰「道之不行,知者过之」也。
孔子之一贯,「天下归仁焉」,故曰「忠恕而已矣」。宋儒之一贯,理一而分殊,故曰「曾子有见于此而难言之,故借以着明之」。「借」之云者,言非一贯本旨也。嗟乎,程、朱所见者与孔门果同焉,否耶?【「子曰参乎」章】
公冶长
缧【依注当读雷,入声。】
绁【读音谢。】
世传公冶子通鸟语,未知果否?但食羊事,予断以为好事者为之也。天地间岂有无主之羊哉?一旦听鸟语,取人虎余之羊食之,长其丧心乎?至于大胜齐人于汶、泽之间,鲁君爵以大夫,力辞不受,耻其以鸟语得官,又何廉介有志!与食羊之初心相天渊也?吾恐吾子称可妻之人必不如是其贪食不义,又矫情钓名也。世顾述为美谈,里塾教师辄作事实授弟子,公冶子久已被误矣。【「子谓公冶长」节】
圣门三千人,颜子卒后,当以宓子为第一人。吾子亟称「君子」者未见其二。闻其治邑曰:「惜乎不齐之所治者,邑也。」对哀公直许为霸王之佐,圣门亦未见其二。治民使之闇行,若有严刑,其唐、虞乎?汉、宋儒误认删述为圣,故推有著述者乃传,以夫子所许之「君子」不比于「四配」,且世之列「十哲」者亦不与焉,亦异乎圣人之取人矣。【「子谓子贱」章】
与上章虽相连,然既隔○,未必果一时事。朱子集注稍非正指者便置○外,恐子贡见孔子、以「君子」许子贱一段尚当○外。【「子贡问曰赐也何如」章】
「吾斯之未能信」,犹言我这里学得未成,尚自信不过,如何出的仕?解得此意,则朱、程等注俱千里矣。家语指其所抱之书而言,亦汉儒以己意插入。【「子使漆雕开仕」章】
愤道之不行,作浮海之想,此夫子无聊之极,思揣得子路追随周游,见所入不合,必有懊恨决裂意,观厄于陈、蔡,独出愠见语可见,故特许从行,实点化之也。子路果喜。夫子曰:由也果决得去,更胜于我,但无处取许多材木作桴耳。训「材」借用「裁」,恐费解。【「子曰道不行」章】
注中「镘」乃涂墙之器,人多误为彩画,何也?【「宰予昼寝」章】
端木子此言,不知在未闻性道、未闻一贯、未闻恕乎之前后,若在未闻之前,固自许太过;若既闻之后,则功力必尚欠缺,未做到而冒认矣。冒认则必自足,而功力不加矣。以视既见卓尔而终不伐善之颜,既唯一贯而犹三省不忠、不信、不习之曾,有间矣。此所以终逊二子也。况不肖未及端木子之分毫,能无愧乎?能无勉乎?【「子贡曰我不欲」章】
「文章」当是诗、书、礼、乐等夫子常以教人者。注「德之见乎外,威仪文辞」,恐尚未确,识者详之。【「子贡曰夫子之文章」章】
朱先生门下想皆颜、曾乎?即皆颜、曾,能必皆自幼便颜、曾乎?何开口辄言性道乎?又何读解至此全不悔过改图乎?其批注经书之功,不敌其废乱圣学之罪。读讲之弊,与晋人之清谈同讥,流而为浮文。诬世生民之祸,先生不得不分其责。【「夫子之文章」章】
龟为灵物,古人假之以卜吉凶者,与蓍草同。蓍,植龟也;龟,动蓍也。假以卜吉凶耳。吉凶固非龟蓍所得司也。鬼神即能司祸福,守道君子尚以吉为福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