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姻母便骂曰:“你家没伦理,爬灰老贼奸我女儿。”老妈故惊曰:“恰才哄我说媳妇私煮炒吃,被他打骂,因逃归,乃有些恶事,我要和这老狗死。”大声大口骂恨更切,姻母无待开口矣。因曰:“停会我、你、儿、媳四人,揪住打死。以大粪灌其口,使不为人。”即令媳妇把大鸡、鸭宰设盛馔待姻母。先大骂一场,后待茶果讫曰:“走路身热,可讨水与洗澡,再好食午。”送姻母入房中洗。老妈入后厨房,助妇整酒。
及洗讫,桯下一人出,以银两锭付姻母两手,抱住便奸,及喊叫女儿亲母,并无人应。其人曰:“他在厨房远怎叫得知。”赤身难拒,又爱惜两槽银,哑口受奸。事讫,村老曰:“我就是亲家,你勿信女儿说,这成奸也是前缘。我本躲避你,谁知你送来洗澡,反先与你相好。从今再不望你女儿矣。”言罢走出。姻母入厨,见女与老妈方在排馔,想叫时必是不闻,遂午间从容笑饮,不说及爬灰事矣。
席罢辞归,老妈再三苦留。女亦曰:“我叫你来做身主,你只要人酒吃,何这等老懵。”姻母曰:“我妇人自身不能作主,怎能做得你主?你公公不是好人,你妈妈贤德只姑媳不相离,自无恶事矣。”老妈留之不得,以食品果仪厚赠之,欢喜送别而去。凄风骤雨之景色,倏化为光风化日之风景。皆能妇调停之力,亦一大棍也。
按:妇人不可轻易往外亲之家,若彼狡妇,与昵夫套合,中多有被其污秽者,谁则知之。若此村老妇之弄姻母,虽一时解纷之巧计,亦彼自知妇人性皆流水,可以利暗诱,奸暗陷,秘不敢张胆明言也。后人其鉴之。
佃妇卖奸脱主田
乡间有一佃户,欠主人苗三冬,算该本息银五两。零冬间主人来收租,佃母与子谋曰:“苗带今年共欠三冬,明年必起田去,一家无望矣。我看主人富家子弟,必好风月,不如把媳妇哄他奸,拿住必可赖得苗去。”佃曰:“这事可,母亲可与媳妇言。”佃母曰:“还有一件,须要与他奸完了,然后拿住,他方甘心。若未成奸便拿,他是主人,怎肯受屈?又难赚他银矣。”佃曰:“亦可。”佃母方与媳妇言。妇曰:“你子心下实何如?”佃母曰:“我与儿说过了,任你事完成,然后拿他,方抵得苗去。”三人商议已定。
次日,早饮后,佃推往岳丈家,借银来还苗。佃母又吩咐媳曰:“主人来无菜,我往上村讨斤肉,再往叔家,取个鸡来,苗有还否,须做一东道,与主人吃。你须备火炉与主人向。”主人在外已闻,二人去后,妇抬火炉出煽火,主人问曰:“你妈妈那里去?”妇曰:“去讨菜。”又问曰:“你丈夫何去?”妇曰:“在我娘家去,借银还你苗,未知有否?”主人曰:“不消问你娘借,只要问你借。”妇曰:“我若有银早送来还了。”主曰;“昨夜早同我睡,便与你对苗去。”妇曰:“睡可当得银,今夜来陪你。”主人便起曰:“不待夜间,今日喜得无人,就要去。你夫借得银来,我背地秤三钱与你买布,若无银,且宽限你明年还。”妇人即允,同入房去。
佃户从密处窥见,悄悄出候房门外,只听房内二人欢话,心中自然焦燥,恨不得即打进去。半晌久,主人曰:“起去罢!”妇曰:“从容无妨。”知其完了,在房外高声喝曰:“你和甚人讲话。”打入门去,二人忙不能躲。佃户喝曰:“嗳也!你这贼奸我妻!”便在牀上揪下打,妻忙起穿衣,来拿夫手曰:“你嫁我,我不在你家。”佃户曰:“这花娘也要打死。”三人滚作一团,也不能打得。佃母适携肉鸡从外归问曰:“何为?”佃曰:“主人奸我妻,我在牀上拿住,我要打死这两个。”母指主人曰:“你好人家子孙,也不该干此事。不如讨银与我媳赔丑罢。”主人曰:“便对三年苗与你。”
佃取妇脚带,系住主颈曰:“我不肯。”出外取刀磨曰:“定杀死他。”母出外抢刀曰:“他是官家舍,白的是银,黄的是金,要得他几多。若杀死他,我你也不得安生。”再入劝主曰:“我儿性子不好,你再写田契与他。”主人曰:“亦可。”佃母取纸与写契。佃户立旁,勒要更写毗连田,共凑二十桶,作价二十两,主人亦写与之。佃母再与子商曰:“本意只抵赖苗,不意多得二十两。今晚你须避开,再令媳妇陪他一宵,方服得他心。可保无事。”佃曰:“已得娶妻之本,就让他一宵。”半午后,方整酒出,佃欲请人陪。佃母曰:“不可,只我老人自陪。”
三人同坐,主人只索饭吃回去。佃母曰:“适间儿子蠢性,千万勿怪,我自陪你。”叫儿先吃饭往母舅家,故说借银相添买田,儿去讫。佃母呼妇出陪,主人曰:“你母子装套弄我,明日必告官理论。”佃母发誓曰:“我若套弄你,我即死在今日。”佃妇泣曰:“若告,我便缢死。”主人见妇泣翻,料其非套曰:“我不管你有套否,今晚更与我睡一夜,便当送你。”佃母连声应曰:“凭媳妇。”妇曰:“挨定陪你。男人若有言,嫁我便是。”主人被此瞒过,只宿一宵而去。安然无后话。
按:佃母极狡猾,安排圈子已定,又令奸须过手,又令再陪一夜,方得主人心谅。不然,主佃之分,岂空套可笼,此佃母一狡棍也。述与后人知防。
三妇骑走三匹马
荆南道上,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