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給錢,或川廣代還者別給裝錢,川廣之補卒或給時服錢屨,凡出外卒有口糧。
臣按:宋朝之所以優待邊戍之軍者如此其至,其出戍代還皆得引見,而所以賞給之者比諸內地之軍為加優,蓋宋太祖、太宗起自兵間,深知軍中利病而知邊戍之兵尤為勞苦,故優待之也如此。或者謂宋時賞給諸軍如此,國力焉得不屈?臣竊以為國家禍亂多起於寇盜,所以遏絕之者將卒也,國家誠省嬖幸之賞賜、異端之崇奉以為軍國之用,綽乎有餘裕矣。
宋製,蕃兵者,塞下內屬諸部落,團結以為藩籬之兵也。西北邊羌戎種落不相統一,保寨者謂之熟戶,餘謂之生戶。其大首領為都軍主,百帳以上為軍主,其次為副軍主,又有以功次補者,其官職給俸有差。
臣按:凡今天下邊防皆有夷人種類部落,馭之得其道,皆得其用,或以為捍蔽,或以為爪牙,或以為鄉道,或以為間諜,顧用之何如耳。楊(缺)謂:“禦得其道,狙詐皆作使,但不可偏徇專任而已。”
以上列屯遣戍之製
卷一五三
▲四方夷落之情(上)
《周礼》:职方氏掌天下之图以掌天下之地,辨其邦国、都鄙、四夷、八蛮、七闽、九貉、五戎、六狄之人民与其财用、九谷、六畜之数要;周知其利害。
王知禹曰:“职方氏掌天下之图以掌天下之地,非特图也,又掌其地焉,东方曰夷其种有四,南方曰蛮其种有八,东南曰闽其种有七,西北曰貉其种有九,西方曰戎其种有五,北方曰狄其种有六,自邦国、都鄙至于夷、蛮、闽、貉、戎、狄,虽有内外之殊,然先王之政一视而同仁,其人民之所聚、财用之所出、九谷之所生、六畜之所产,其数要不可以不辨也,其利不可不知也。”
臣按:天地之大德曰生,而其所以生者以人为贵,而人之中有居中者焉、有处外者焉。中者混而同,其性禀习俗虽有少异而其大略则同也;外者环而绕之,有接续之际而无混同之势,故其性禀习俗也,始而近也则大同而小异,终而远也乃至于背戾而悬绝焉。惟其势异而情殊,故帝王所以治之也修其教不易其俗、齐其政不易其宜,随机而应变,因事而制宜,要在使之各止其所而已。彼既止其所而不为疆场之害,则吾之内地华民得其安矣。
《王制》曰:中国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,不可推移。东方曰夷,被发文身,有不火食者矣;南方曰蛮,雕题交趾,有不火食者矣;西方曰戎,被发衣皮,有不粒食者矣;北方曰狄,衣羽毛穴居,有不粒食者矣。
郑玄曰:“五方之民性不可推移,地气使之然也。雕、文谓刻其肌以丹青涅之。不火食,地气暖不为病也。不粒食,地气寒少五谷也。”
吴澂曰:“皆有性谓其生禀各不同,不可推移谓其生禀一定而不可易。‘东方曰夷’以下言四夷异俗。文身与雕题同,衣皮与衣羽毛同,此亦言其俗之大略而已。”
《通典》曰:缅惟古之中华,有居处巢穴焉,有葬无封树焉,有手团食焉,有祭立尸焉,聊陈一二,不能遍举。其地偏、其气梗,不生圣哲,莫革旧风,训诰之所不可,礼义之所不及,外而不内,疏而不戚,来则御之,去则备之。
臣按:自古驭四夷之要法,不出乎来则御之、去则备之二言而已。(以上总论四夷)《舜典》:窜三苗于三危。
朱熹曰:“三苗,国名,在江南荆扬之间,恃险为乱者也。窜则驱逐禁锢之。”分北三苗。
朱熹曰:“北犹背也,其善者留,其不善者窜徙之,使分背而去也。”
《益稷》:苗顽弗即工,帝其念哉。帝曰:“迪朕德,时乃功,惟叙。皋陶方祗厥叙,方施象刑,惟明。”
蔡沈曰:“内而侯牧,外而蕃夷,皆蹈行有功,惟三苗顽慢不率,不肯就工,帝当忧念之也。帝言四海之内蹈行我之德教者是汝功,惟叙之,故其顽而弗率者则皋陶方敬承汝之功叙,方施象刑惟明矣。或者乃谓苗之凶顽,六师征之犹且逆命,岂皋陶象刑之所能致?是未知圣人兵刑之叙与帝舜治苗之本末也。盖威以象刑而苗犹不服,然后命禹征之,征之不服而又增修德教,及其来格然后分背之也。”
《禹贡》:三危既宅,三苗丕叙。蔡沈曰:“三危即舜窜三苗之地。”
吕祖谦曰:“三苗有罪自当窜逐,发政施仁自当及之,故治水至三危亦既使安居,大得其叙,后世以为投之四裔若弃之者,非圣人之心也。”
臣按:夷者外蕃之总名,而经史所谓蛮则多指南方之夷也,夷之见于经者始于三苗,所谓苗民者《舜典》《禹谟》《益稷》《禹贡》《吕刑》皆具焉。帝舜授禅之初,既首窜之于三危,至禹治水时,其窜者既丕叙,其留者犹不即工,故帝命禹徂征,然犹逆命,及禹班师而后来格,于是考其善恶而分背之焉。盖有虞之世,西北之戎狄未炽,所虑者南方之蛮耳,故舜命皋陶为士,首举“蛮夷猾夏”为言。所谓蛮者盖三苗也,其始也即其极恶者而窜徙之,既窜之后而又于所留者分背其中之善与恶者焉,善者则奖之而加以恩,恶者则惩之而施以威,加以恩则彼知所慕而兴于为善,施以威则彼知所畏而不敢为恶,是则圣人之微权也。今自巴蜀以东,历湖南北、桂岭、云贵数千里溪峒山箐之中,有曰犵、曰狑、曰獠、曰猺、曰獞之类凡十数种,皆所谓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