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,古人有之而非所先也,君先而臣從,至夫先而婦從,此人道尊卑之序也。至於天以神而位乎上,地以明而處乎下,春夏以生而先,秋冬以成而後,以至萬物始化而萌,既作而區,從微至著,莫不有狀,則盛衰變化,皆有成理而不可易。天地至神不測而有尊卑先後之序,則凡人道之本末,上下其可易乎?非特君臣、父子、兄弟、夫婦之先後為出於天地之理也,而宗廟、朝廷、鄉黨行事一時之所在,猶各有所尚而不可亂,皆大道之序而已。則語道而非其序者,安取道哉!此百家之所以往而不反,聖王之道所以閣鬱而不發也。天者,性命之極。欲明道而不明乎天,則所謂道者非道,所謂德者非德。唯真道、真德,則仁義之所自出也。仁左義右,則有分有守,而形可見,名可言。有刑名而不亂,則因任而不失其才能,內原其心,外省其逃,則是非得其真,賞罰當於理,愚知處宜而不敢違,貴賤履位而不敢易,仁賢不肖襲情而不敢偽也。必分其能,則官能其事。必由其名,則名當其實。凡事上畜下,治物脩身,莫不以此,而知謀不用必歸其天,此文王所以不識不知,順帝之則,而周之多士亦皆秉文之德,對越在天。所以為太平,而比隆於唐、虞也。驟語刑名賞罰,不知其本始也,則天與道德其為本始歟?倒則不正,以末為本;逢則不順,當後而先。言道而無本末先後之序,則是自亂,自亂則人之所治也。
疑獨註:帝王之德,宗乎天地,故覆載之功大;主乎道德,故萬物不能移。常乎無為,則無不為矣。以有為而為,則有所不足,以無為而為,則其為有餘。古之人所以貴乎無為也,無為者為上之道,有為者為下之道。為上者以道揆,故兼物物;為下者以法守,故以物物。上不兼物物,非帝王之德;下不以物物,非臣職之任。此上下之分也。古之王天下者,循道而行,順理而動,未嘗見其有為之進,知而不自以為慮,辯而不自以為悅,能而不自以有為,德配天地之化育,故無為而天下功。神者,妙萬物。富者,畜萬物。天能神而不能富,地能富而不能神,帝王能天能地而德充大於其間,《易》所謂聖人成能者是已,此乘天地,馳萬物、而用人韋之道也。形而上者道之本,形而下者道之末。其本則要,其末則詳。主道無為,所以執其要,臣道有為,所以貴乎詳。下之五末是也。為帝王者,守其至要,主其大本,則所謂末者自舉矣。為臣者,鈴分之以職,各任其事,運其精神,動其心衍,勤勞盡瘁,然後事從之而成也。夫法始乎伏羲而成乎堯,法成則末學者從之而起,不知所當先者道也。故君先臣從,父先子從,此自然之理。神者,明之妙。明者,神之粗。天所以為神,地所以為明,天尊地卑,神明之位分矣。春夏先,秋冬後,聖人因之,先賞而後刑也。變者,離無入有。化者,因形移易。萌者,物之達。區者,物物所以有別也。夫萬物生死區別,盛衰變化,形狀不一者,咸歸於自然,隨天之序而已,況人倫之大者,豈不若是哉?盖自然至理,其本出於天地,其用散於人倫。苟失其序,則悖天廢人,其可以為道乎?萬物待是而存者天,莫不由是而出焉者道,道之在我曰德,以德愛人曰仁,愛而宜之曰義,先後上下謂之分,不侵不擅謂之守。形者,物此也。名者,命此也。因其形名,而任以所宜,為鈴原其情,叉省其事,然後辨是非、明賞罰,愚知所處得其宜,貴賤所履當其位,仁賢不肖,各行其能,無以彼此飾其情也。能各有限,名必當實,以此事上畜下,以此治物脩身,則知謀無用而歸於自然,其治所以至極也。舉書曰者,逸書也。有名者皆因形而命之,此道之所以散。若冥之以道,則長於上古,先於天地,未嘗有形,未嘗有名,故非所以先也。五者,陰陽之中,所謂命也,至於命乃可命物,故五變而形名可舉。九者,陽數之極。賞罰者,量時而通變,又為道之終,故九變而賞罰可言。刑名者,道之末。賞罰者,道之終。語道而不求其本始,皆為倒逢也。為人所治者,知治之具;治人者,知治之道也。知治之具者,可用於天下,不足以用天下,此辮士、一曲之人,蔽於道者也。
詳道註:先針而後縷,可以成帷;先縷而後針,不可以成衣。針縷微物,猶不可無序,而況道乎?莊子於人道則迷君臣父子之義,於天道則推春夏秋冬之理。自天至刑名,明道與物之自然;因任至賞罰,明人事之使然也。益因任不足,然後有原省;原省不足,然後有是非;是非不足,然後有賞罰。常罰雖非治天下之道,亦治之具也。伯成子高以禹用賞罰而去焉者,益譏其以教之末者為本也。物有本末,事有終始。刑名,物也,故驟而語者,不知其本;賞罰;末也,故驟而語者,不知其始也。
碧虛註:以天地為宗,不稱長也;以道德為主,不屬賓也;以無為為常,常不矜故有餘。君忠無不容,仁也;臣道無不理,義也。君當垂拱無為,若同臣道理事,是不主也;臣當職事有為,若同君德容納,是不臣也。上不專執j 任拿才之能,故無為而用天下;臣職所司,以動勞治事,故有為而為天下用也。由是知,知落天地,鈴取衆謀;辮雕萬物,必取衆議;能窮四海,鈴待衆為。斯無為之業也。天降氣而長育,故莫神於天;地升氣而產化,故莫富於地。帝王自治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