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,不暇給矣,是以禍生滋甚。若反本復性,則順而有功。欲其事果,其待鈴久。而世人乃以多能為己寶,此至人之所悲。以至爭城爭地而殺無辜之民,不知問禍起之由故也。
碧虛註:以天待人,任其自然。不以人入天,偽難契真也。得之生,失之死,與物同也。得之死,失之生,與物異也。萬物得時而榮,失時則悴。真人得時不榮,失時不悴,猶藥之董、梗、壅、苓,雖賤物,而良醫主療時用之以為君,喻真人御世,無時而不治也。種能存國不能活身,喻醫療他疾不能治己病。鴉目、鶴經之有適不適,喻種之才知而終不免禍。風吹曰曝,河水耗喊,讒深佞入,忠臣失權,所恃重者其攖拂亦不輕矣。水離土則散,影離人則滅,物去物則空,人失道則亡。唯善審者幾乎全!目徇,離朱。耳徇,師曠。心徇,曾、史。未有不危殆者!反覆綠於功過,善惡之果,目前未見耳。世有恃功為己寶,而禍不旋踵者,大夫種是也。
《鬳齋口義》:不以有心預自然之理,曰不以人入天。生死得失,一聽自然;生而曰得亦可,死而曰得亦可;生而曰失亦可,死而曰失亦可。如醫用藥,主者為帝,其餘為臣,藥雖同而用有輕重;猶人在世,得時則貴,失時則賤,在我者初無二也。大夫種為越報吳,能於亡中求存,可謂知矣!而不知反以殺身。鷗目、鶴經,又重引喻風、曰皆能損水,而河未始攖者,其源長也。故物雖損己而我無所攖拂。此五句自是一意,水土相入,形影相依,物之守物,自然之理耳。目心之徇物,皆非自然。凡知出於胸府,自以為能,皆危殆也。給,猶及。反,訓覆。因謀功之心,必致敗覆。有待久之謀,其心固必而不化。此皆為身之害,而人人以此為寶。古今亡國戮民無已者,不知於此致問,故也。以天待人,其義灼然,謂以天理為主,而人事應之。人入天者,以人事為主,而天理悖矣。次古之真人四字,只應是故字,上文有此誤筆,重出。言或得此道而生,失此道而死,理之常也;或得此道而死,失此道而生,又出於人事之變。如顏夭廠壽之類,譬藥中之烏喙、豕零,隨證施用,主治則為君,佐使則為臣,適當其時,非有常也。種之工於謀國,拙於全身,猶鴉目、鶴經各有所適,強其所不能則悲矣。又喻風、曰過河,不能無損,損而不覺恃其有源,然則得失利害之攖心,人能無損乎?欲補之者,道為之源。凡事物之來,能不納於靈府,則吾源壯矣。事物之起伏,不啻蚊蟲之過前,又何所攖拂哉!水之守土,理相資而實無心。影之守形,則所自出而不能相無者。物之守物,各生其心,雖相守之審,而互生互剋,或然或流,有若《外物篇》所云者,則不能無殆矣。況以耳目心之徇為能,殆成而不給改,其禍長也固宜夫!欲反歸本源,當致功於改過,待久而次成,世人乃以聰明心知為己寶,此真人之所憫也。亡國戮民,禍之大者,其端實起於耳目心之所殉,貴在饉遏其源耳!
故足之於地也踐,雖踐,恃其所不踞而後善博也;人之知也少,雖少,恃其所不知而後知天之所謂也。知大一,知大陰,知大目,知大均,知大方,知大信,知大定,至矣。大一通之,大陰解之,大目視之,大均綠之,大方體之,大信稽之,大定持之。盡有天,循有照,冥有樞,始有彼。則其解之也似不解之者,其知之也似不知之者,不知而後知之。其問之也,不可以有崖,而不可以無崖。頡滑有實,古今不代,而不可以虧,則可不謂有大揚摧乎?闈不亦問是已,奚惑然為!以不惑解惑,復於不惑,是尚大不惑。
郭註:忘天地,遺萬物,然後蜩翼可得而知,況欲知天地之所謂,可不無其心哉!大一,即道也。用其分內,則萬事無滯。用萬物之自見,大目也。因其本性,令各自得,大均也。體之使各得本分,則萬方俱得,所以為大方。命之所期,無令越逸,斯大信也。真不撓,則自定,持以大定,斯不持也。物未有無自然者,循之則明,無所作也。至理有極,但當冥之,則得其樞要。始有之者彼也,故我迷而不作。解任彼則彼自解;解之無功,故似不解。用彼之知,故似不知。我不知則彼知自用,彼知自用,則天下莫不皆知。應物冥而無方,各以其分,萬物雖頜滑不同,而物物各自有實,不可相代。摧而揚之,有大限也。若問其大榷,則物有至分,故忘己任物之理可得而知,奚為而惑若此也?夫惑不可解,故尚大不惑,愚之至也。聖人從而任之,所以皇王殊述,隨世為名也。
呂註:足所踐者少,恃其所不踐而後善博,所謂知無用而後可以言用。人之知也少,恃其所不知而後知天之所謂,則大一、太陰,以至大定,從可知矣。為道者主之以大一,則無所不通。入窈冥之門,至至陰之原,則亦至於至陽之原矣。物負陰而抱陽,所以係而不能解,不知有至陰之原故也。目視有限,不視以目,則無不見。綠其一,未有能均,和以是非,任其兩行,綠以大均也。無南無北,無束無西,體以大方也。其精甚真,其中有信,稽以大信也。澤焚不熱,河沍不寒,雷破山,風震海而不驚,持以大定也。盡有天,則止乎知之所不知。循有照,則雖不知而無所不知。冥有樞,則彼是莫得其偶。始有彼,則所以應彼。是者固無窮也。其解似不解,言本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