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以為非莊子所作,卻不然。
南華真經當義卷之十一竟
#1 免:原作『勉』,據明本改。
#2造:原作『之』,據明本改。
#3整:原作『主』,據明本改。
#4匠:原作『三』,據明本改。
#5即:原作『可』,據明本改。
南華真經口義卷之十二
鬳齋林希逸
外篇胠篋
將為胠篋探囊發匱之盜而為守備,則必攝緘縢、固肩鐍,此世俗之所謂知也。然而巨盜至,則負匱揭篋檐囊而趨,唯恐緘縢扃鐍之不固也。然則向之所謂知者不乃為大盜積者也。故嘗試論之。世俗所謂知者,有不為大盜積者乎;所謂聖者,有不為大盜守者乎。何以知其然邪。昔者齊國鄰邑相望,鷄狗之音相聞,網罟之所布,未耨之所刺七智反,方二千餘里,闔四境之內,所以立宗廟社稷,治邑屋州閭鄉曲者,曷嘗不法聖人哉。然而田成子一旦殺齊君而盜其國,所盜者豈獨其國邪。並與其聖智之法而盜之,故田成子有乎盜賊之名而身處堯舜之安,小國不敢非,大國不敢誅,十二世有齊國。則是不乃竊齊國並與其聖知之法,以守其盜賊之身乎。
看此篇便見得憤悱之雄處,粧撰一段譬喻,自為奇特。朕,開也,探手取之也。發亦開也,鼠竊之盜,卻下此六字,非文乎。緘縢,繩結也,攝,纏繞也。扃,管鑰也;鐍,鎖也。世俗之知,本為鼠竊之備,大盜至則併挈而去矣。田氏篡齊,以私量貸公量入,看左傳所言,便是借聖人之法以濟其盜賊之謀。戰國之時,大抵如此,故莊子以此喻之。
嘗試論之。世俗之所謂至知者,有不為大盜積者乎;所謂至聖者,有不為大盜守者乎。何以知其然邪。昔者龍逄斬,比干剖,萇弘肔勑紙反,子胥靡,故四子之賢而身不免乎戮。故跖之徒問於跖曰:盜亦有道乎。跖曰:何適而無有道邪。夫妄意室中之藏,聖也;入先,勇也;出後,義也;知可否,知也;分均,仁也。五者不備而能成大盜者,天下未之有也。由是觀之,善人不得聖人之道不立,跖不得聖人之道不行。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,則聖人之利天下也少而害天下也多。
肔,裂也;靡,爛也,皆得罪而喪其軀也。四子雖賢而身皆得罪,盜跖反以自免,此言賢者不足自恃,而竊聖道之名者或以自利。為盜之聖勇義知仁,此是莊子撰出這般名字,以譏侮儒者。其言雖怪而以世故觀之,實有此理。說到不善人多善人少,利天下少而害天下多處,亦是精絕。
故曰:唇竭則齒寒,魯酒薄而那鄲圍,聖人生而大盜起。掊擊聖人,縱舍盜賊,而天下始治矣。夫川竭而谷虛,丘夷而淵實。聖人已死則大盜不起,天下平而無故矣;聖人不死大盜不止,雖重聖人而治天下,則是重利盜跖也。
楚方伐魯以其酒薄也,而梁乃伐趙以魯不得而援也。唇與齒似不相關,唇竭而齒自寒。川與谷不相干,川竭而谷自虛。丘與淵不相干,丘夷而淵自實。即今人所謂張公喫酒,李公醉也。以喻聖人之法不為盜設,而反為盜賊之資,故曰聖人生而大盜起,聖人不生而大盜不起。掊擊聖人,縱舍盜賊,言亦無聖人亦無盜賊,而後天下治也。川水滿則山谷之中皆有水,川竭則谷自虛矣。川與谷雖不相通,而春夏之盈、秋冬之涸卸同也。丘夷,山頹而夷平也,猶曰山附於地剝也。山夷則土實之於淵,是不相關而相因也。無故即無事也。重聖人而治,言聖人復出也,聖人復出而制法愈密,欺詐者得之,益可以欺世,故曰:重利盜跖也。魯酒薄邯鄲圍,又見淮南子。其文稍異,意亦同。
為之斗斛以量之,則并與斗斛而竊之。為之權衡以稱之,則并與權衡而竊之。為之符璽以信之,則并與符璽而竊之。為之仁義以矯之,則并與仁義而竊之。何以知其然邪。彼竊鉤者誅,竊國者為諸侯,諸侯之門而仁義存焉,則是非竊仁義聖知耶。
斗斛、權衡、符璽、仁義,四者並言,以下抑高之意。竊鉤,小盜也,鉤,腰帶環也。戰國之諸侯篡奪而得,皆大盜也,小者誅而大者乃如此,憤世之言也。既為諸侯則其立國亦陝愛民利物為事,是不特竊國併竊聖人之仁義聖知也。
故逐於大盜,揭諸侯。竊仁義,并斗斛、權衡、符璽之利者,雖有軒冕之賞弗能勸,斧鉞之威弗能禁,此重利盜跖而使不可禁者,是乃聖人之過也。故曰魚不可脫於淵,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。彼聖人者,天下之利器也,非所以明天下也。
名為大盜者,人皆砍逐之。今之諸侯皆竊國者,立於人.上,人誰不見,故曰揭。如此大盜,昭昭於世,併也義、斗斛、權衡、符重以竊之,而世未有立賞以求捕,用刑以禁止者,是皆憤世而為此言。魚不可脫於淵,言不可離水也。聖人之法只可自用;不可使人人皆知之,故曰非所以明天下也。明者,天下皆知之也。
故絕聖棄知,大盜乃止;擿玉毀珠,小盜不起;焚符破璽,而民朴鄙;掊斗折衡,而民不爭;殫殘天下之聖法,而民始可與論議。
擿玉毀珠,焚符破重,剖斗折衡,皆是激說,以結絕聖棄知之意,非實論也。殫殘者,毀削也,盡去聖人之法,民始純一可與言道也,故曰民始
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