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子,動用乖分,即為小人。通智得而不勞,上士玄解。其次勞而不病,中人勉力不倦。其下病而亦勞。下士心服昏滯,精神迷到,故勞俞甚,病愈焉也。古之人,味而不舍也,今之人,舍而不味也。不舍,不居也。味道,味也。古人味道而不居,今人无道而自伐也。紂為象箸,箸以象牙為之。而箕子唏,晞其華侈也。魯以偶人葬,偶人,刻木似人,為盟器之類也。而孔子嘆。嘆其非禮。見其所始,即知其所終。小人見象著,偶人,以為其生也榮,其死也盛。君子觀之,其道也衰,其得也亡。
老子曰:仁者,人之所慕也,義者,人之所高也。為人所慕,為人所高,或身死國亡者,不周於時也。故知仁義而不知世權者,不達於道也。徒高仁義之風,不識機權之變,无救敗亡,豈為周達者也?五帝貴德,无為而治三王用義,誅暴寧民。五伯任力,任智力也。今取帝王之道施五伯之世,非其道也。故善否同,非譽在俗,趨行等,逆順在時。言時代既異,治化不同,當五伯之時,行太古之道,猶膠柱調瑟,瘵渴飲鴆,實亦難矣。知天之所為,知人之所行,即有以經於世矣。經,治常也。知天而不知人,即元以與俗交,知人而不知天,即无以與道游。知天知人,知俗知時,可以治世,可以道游也。直志適情,即堅強賊之,以身役物,即陰陽食之。適我志即乖彼心,必為強堅者所忤。徇於物即勞其體,猶冰炭之相攻,陰陽之躁靜也。得道之人,外化而內不化,外化所以知人也,內不化所以全身也,故內有一定之操,而外能屈伸,與物推移,萬舉而不陷,所貴乎道者,貴其龍變也。得道之人,其動也天,其靜也地。動靜失時,卷舒在我,故俗莫得而害,世莫得而羈。故尼父見老君,其猶龍乎。變化無方也。守一節,推一行,雖以成滿,猶不易,拘於小好,而塞於大道。既滯一方,寧論大道?道者寂寞以虛无,非有為於物也,不以有為於己也。物我之間,居然已泯。寂寞之卿,自然而神。是故舉事而順道者,非道者之所為也,道之所施也。道本无為,今云順道,即是有為。有為即事起,事起即患生。旦道无常容,事无常順,為是逆之,則是非紛然,禍患所作,故云非道者所為也。施者,設也。言外設程科,是道儀表,非其真實,不可執之。執者失之,為者敗之。理可明也。天地之所覆載,日月之所照明,陰陽之所煦,雨露之所潤,道德之所扶,皆同一和也。是故能戴大圓者履大方,謂人戴天履地。鏡太清者眎大明,謂睹日見月也。立太平者處大堂,謂在宇宙之間。能游於冥冥者,與日月同光,无形而生於有形,是故真人託期於靈臺,而歸居於物之初。反未生也。眎於冥冥,聽於无聲,冥冥之中,獨有曉焉,寂寞之中,獨有照焉。言 真人在天地之間,睹日月之光,游乎太平,則何往不適?居乎大堂,而无不容於冥冥之中,曉乎无聲,而眾聲應寂寞之內,照乎无形而羣形見,則與天地相保,日月同明,寄託靈臺,含藏至精,謂之真人也。其用之乃不用,不用而後能用之也;其知之乃不知,不知而後能知之也。前已釋。道者物之所道也,德者生之所扶也,仁者積恩之證也,義者比於心而合於眾適者也。四者,所用以處世修身,不可失也。道滅而德興,德衰而仁義生。故上世道而不德,中世守德而不懷,下世繩繩唯恐失仁義,故君子非義无以生,失義則失其所以生;小人非利无以活,失利則失其所以活。故君子懼失義,小人懼失利,觀其所懼,禍福異矣。道喪德亡,仁絕義薄。君子无義无以全其道,小人无利无以活其身。君子懼失義以為禍,小人欲利以為福也。
老子曰:事或欲利之,適足以害之,或欲害之,乃足以利之。夫病濕而強食之熱#5,病渴而強飲之寒,此眾人之所養也,而良醫所以為病也。悅於目,悅於心,愚者之所利,有道者之所避。聖人者,先迎而後合,眾人先合而後逢,故禍福之門,利害之反,不可不察也。夫病渴飲之以水,良醫以為禍;貧者取財於不義,君子以為害。先迕而後合,愚者之所犯;先合而後迕,聖人之所惡。夫利害相反,禍福相傾,不可不察也。
老子曰:有功離仁義者即見疑,有罪有仁義者必見信。故仁義者,事之常順也,天下之尊爵也。言雖功名已立而仁義不可捨之,捨之則罪累斯及順之則爵祿可尊,雖謀得計,當慮息解圖,國存,其事有離仁義者,其功必不遂也;言雖無中於策,其計无益於國;而心周於君,合於仁義者,身必存。故曰:百言百計常不當者,不若舍趨而審仁義也。為人臣,圖國解難、驕王尊己、而功不成者,去仁義故也。或有良謀、不用,奇計不行,戴君盡力,雖不見察,終保仁義,不敢暫忘,而身亦无害也。
老子曰:教本乎君子,小人被其澤,利本乎小人,君子享其功。使君子小人各得其宜,則通功易食而道達矣。德澤被乎下,祿利奉於上,則无官而自治,不令而自行,各安其所,道之達也。人多欲即傷義,多憂即害智,欲生義奪,愛積智昏。故治國樂所以存,守其道也。虐國樂所以亡。繼其欲也。水下流而廣大,君下臣而聰明,君不與臣争而治道通,故君根本也,臣枝葉也,根本不美而枝葉茂者,未之有也。聖人之治者,明四目,達四聰,屏邪慝,任賢能,則上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