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以知乎?古本如此,後文以知治國國之賊可證。天門者,萬物萬化出入於斯,陽開陰闔以神其用。聖人密弘此道,必以雌靜為主,故燭理明而應物不勞,以至明白四達。能無以為乎?古本如此,俗行河上本愛民下作無為,明白下作無知二字,正相反。無以為猶云無所為。恐聰明妨道,故教令無為。已上皆治身事。到此當以生物為心。生而不有其功,為而不恃其力,端居物長,不以宰制自尊,是謂深玄至妙之德。非世人所能測識也。
牛妙傳曰:載營魄抱一,能無離乎?載者,再也。營者,生也。魄者,月也。抱一者,月之始生也。夫魄消謂之月盡,魄載營謂之月一。蓋月之初生,始有一點之明月,能抱之漸而增長,以至於圓滿著明也。由是觀之,月尚不能離乎一點之明,而常抱之,而況於他乎?此善言從微方成著,從一方到萬。夫一者,道也。凡天下事物,何莫由斯道也。孔子曰:道也者,不可須突離也。夫人有道則生,無道則死。曰生曰死,在夫能抱一與不能抱一之間耳。專氣致柔,能如嬰兒乎?專者,一也。氣者,體之充也。蓋人生天地間,呼吸往來而為命者,不過氣而已矣。夫所謂嬰兄者,天理純全,人欲未萌。及其既長,感物而動,人欲漸起,以失其固有之良心,遂政好惡無節於內,聲色知誘於外,由是衰相自見也。人能一其志,無暴其氣,則其體和而柔,輕而健,其猶嬰而處子也。列子曰:嬰孩也,氣專志一,和之至也。物不傷焉,德莫加焉。此之謂也。滌除玄覽,能無疵乎?滌者,洗滌。除者,蠲除。玄者,道也。覽者,觀也。疵者,瑕疵,謂過失也。言為人之道,常洗滌身心,蠲除外慮,覽觀道妙,使為窮理盡性之人,於天地之間,可以無大過矣,安有瑕疵之稱哉?庸常論天心其猶鏡也,不滌除不明,道猶影也,不觀覽不見。是以道學君子常加存養省察之功,使無少有間斷,則明德常明,不復為嗜欲所昏。如人之一日沐浴,而日日沐浴,又無日而不沐浴,使其疏瀹澡雪之功無少間斷,則身常潔清,而不復為舊染之污,則鑑明塵浄,心照道明。此則滌除玄覽之說矣。愛民治國,能無為乎?夫民為邦本,本固邦寧。故治國者必先於愛民,愛民之道在乎無為也,無為者不撓也。如昔者唐太宗嘗謂侍臣曰:君依於國,國依於民,刻民以奉君,猶割肉以充腹。腹飽而身斃,君富而國亡,故人君之患不自外來,常於中出。於是輕徭薄賦,選用良吏。自是之後,海內昇平,人民衣食有餘,外戶不閉,行旅野宿。此非愛民治國,無為不撓之說乎?天門開闔,能無雌乎?天門者,口也。蓋口為一身之門戶。人頭圓象天,故以口為天門也。開闔者謂呼吸也,雌者雌雄也。夫開闔、呼吸、雌雄謂陰陽也。陰陽者,動靜也。《易》曰:一動一靜,互為其根。一陰一陽,是之謂道。能繼之者善也。此蓋言人孰能有呼而無吸耶,有靜而無動耶?故曰天門開闔,能無雌乎也。《真定經》云:夫動二以為陰,靜一以為陽。陽一則有變,陰一則守常。知常悟明,抱一契靈,坎離交固,變化自然。此論陰陽不偏枯、動靜等對。故云天門開闔,能無雌乎。明白四達,能無知乎?明者,聰察也。白者,明敏也。達,謂通也。夫聰察明敏之人,其能四通而八達,不出戶,可以知天下,不窺牖,可以見天道。其孰謂之無知乎?夫知者,謂能察四方,咨四岳,知四民也。非明白四達之君,不能知之矣。如堯之闢四門,明四目,達四聰是也。夫君天下者,以四方之耳為耳,而不私其耳,故能通天下之志,盡天下之情;以四方之目為目,而不私其目,則天下之明,皆我之明也。是以明無不鑒,聰無不聞,其孰謂之無知乎?此明白四達之義也。生之畜之。生而不有生者,謂生成也。畜者,謂長養也。不有者,謂不自有其功也。且如天地也,天地生成萬物,而萬物未嘗以為天下之功;如聖人也,聖人仁育天下,而天下未嘗以為聖人之惠。非天地無功,聖人無惠也。蓋功深而形不露,惠博而體不顯。是以蒙其功而不知其功,受其惠而不感其惠。於此見天地聖人之大矣。向使天地聖人自矜以為功,則非所謂生而不有也。經曰天地不仁,又曰聖人不仁。此皆生而不有之說也。為而不恃至是謂玄德。夫聖人者為人中之尊,然其未嘗矜以自恃。蓋聖人制世御俗,獨化於陶鈞之上,不牽乎卑辭之語,不奪乎眾多之平,故為而不恃,長而不宰也。然聖人未嘗自尊,而未嘗不遵聖人之德。愈大愈小,愈高愈下,愈明愈晦,此其所以為聖人也。故云玄德。《易》曰:謙謙君子,卑以自牧也。非斯之謂乎?
楊智仁曰:載營魄至是謂玄德。營魄者,魂魄也,當愛養之。喜怒亡魂,驚悸傷魄,安靖則壽命延長。人身如船筏屋宇,能包載其魂,以營守其魄,使之歸一,不可須臾離也。出為行,布為德,專而無二之謂也。使一炁柔和,抱純素而守之,其性如赤子之慕慈母,若嬰兒之未孩。滌除心垢,不染一塵,善惡俱泯,心意雙亡。藏其器而待其時。愛民治國,喻一身也。治身者愛炁即身全,治國者愛民則國安。其人之自性輝輝朗朗,純清絕點,內則明徹,外則如愚。天者,本性也。門者,收放之謂也。明白四達者,天之明無非日月輝光,人之明一性湛然。雖然恁麼亦有無知暗昧者。《易》曰:闔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