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於人者有如此,而功可不謂之至大乎。久而不易其誠,則當有神明報應,縱或未至,則必有外助,其暗中顯應,有不可具言者。吾所親經,未嘗言於人。凡人有功一分,即說一分,猶且本分。或說作二分,則前功盡廢,默而不言,其功得倍。故有云:不求人知,惟望天察。經云:建德若偷。己有善行,人或反非之,能不與之辯,則其功亦可得倍。若或辯之,斯不善已,縱復辯得是,又有何益。大凡修行人,無一時不與神明交,又何顧人之知與不知。經云:善者不辯。學者當明此理。
通仙觀方丈夜久,趙志完歌師父《夢游仙》詞,既闋,衆起拜,請解其義。師曰:丹陽師父未出家時,性豪縱好飲,然已學行功法,乃知性中自有道之根源。初見祖師,即知非常人,問曰:如何是道?祖師曰:五行不到處,父母未生時。至哉此言。吾少日粗學陰陽,故知人皆不出陰陽。且此生所受五常之性,即前生所好,既習以成,則有以感之也。謂如前生好仁,今生必得其木相,好禮必得火相,好義好智必得金水相之類。所好不一,則必得五行不純駁雜之相。此之謂習性感化,又謂之因果。今之福業貴賤,皆不出五行因果也。本來之性有何習,無習有何感,無感無習,是五行不到之處,父母未生之時也。學人既知今之所愛,是多生所習,便當盡除去。當從最深重處除取去,漸至諸習諍盡,心形兩忘,恍然入於仙界。故此詞首云:夢游仙人,心上舉一妄念,即是迷雲,必須除去,乃得清明。故有云:擷氣清凝,素雲縹緲貫無邊。《莊子》云:至人之息以踵,衆人之息以喉。學人無實功夫者,中丹田且不能到,豈能漸漸入深得至於踵。師父云:至人豈止以踵,上下一段光明也。故有云:大光明罩紫金蓮。金蓮,心也。學人儻遇惡境,莫令心上少有變動,如禪家道:假若鐵輸頂上旋,定慧圓明終不失。故云:皆稟道德威權,神通自在,劫力未能遷,重加鍛鍊,使習性如綿柔,進道之志如金石之堅,常在萬物之上,不令一物染著。學人當以道德為根源,外事雖有萬變,皆是虛動,然隨而應之,吾之湛然真體未嘗動也。如以黃金鑄諸器物,然形狀有萬不同,而金之真體未嘗變也。故云:應念隨時到,了無障礙,自有根源。若人心上未有所見,不能知此詞旨趣,即當積功累行,功行既至,明有響應。學道之人未至洞達神明,不能見道,此真實之語,衆等識之。
清和真人北進語錄卷之二竟
清和真人北遊語錄卷之三
弟子段志堅編
癸巳冬十月,義州通仙觀,命郭志全講《道德經》。首章有云:玄之又玄。志全云:無極之妙也。師曰:大凡書中重稱之辭,皆不盡意,此非《論語》時哉時哉之類也。以明天中復有天之妙理。夫人稟元氣以生,性中各具一天,若人人能自通明,而所行盡合其道,則雖無經教可也。蓋緣衆人為物欲所引,迷不能復,是故聖人重哀之,設此教法以,開覺拯救之。學者當因其經而究其用,貴在躬行,行之既熟,從容中道尚何待?為學未至此地,欲棄學亦不可也。故有云:人稟元氣以生,得其清者為賢,濁者為愚。此特明其大槃,曾不及其用。信如此言,則賢止於賢,愚止於愚,是絕為學之路。吾聞師父嘗言:道氣化生天地,長養萬物,其中把握,有至聖存焉。得其大者為聖賢,小者為常大,飛潛蠢動之屬,止得其偏者耳。此至明之理。雖萬類不同,其出於道則一也。既出於道,而皆具道性。況人為物靈,則有可復於道之理。只緣多生迷於所習,失其常性,不能自反。今者因經教明此至理,便合言下領受,將積習迷情一皆除去,不求於道而道自得。《陰符經》三章,其一神仙抱一,無為自然也;其二富國安民,積行累功也;其三強兵戰勝,物欲染習害吾正性,兩者交戰,能以道勝之,非有志者不能。經云:強行者有志。又云:自勝者強。凡己之愛惡一能反過,苦於己,利於物,自損自卑,任物欺凌而不勸,此自勝之道也。初則強行,久則純熟,漸至自然,物欲淨盡,一性空虛,此禪家謂之空寂,吾教謂之清靜。此猶未也,至寂無所寂之地,則近矣。雖然至此,若無真實功行,不能造化,無造化則不得入於真道,須入真道則方見性中之天,是為玄之又玄。至此則言辭舉動,凡所出者無非玄妙,故繼之曰衆妙之門。
講《天下皆知章》,剖析六對,至聖人處無為之事,云:此非有為對待之無為,乃無為無所不為之無為也。故以堯讓許由之事證之。云:以邊觀之,則堯有為而許無為;以道論之,則堯未嘗不無為,許未嘗不有為也。堯雖居天下之大,如寄如託,而不有其天下,故雖天下之大,而不能累其心,其讓非無為何?許之辭曰:子治天下,天下既已治也,吾不為名,名者實之賓,遂不受。且天下既已治,則故不受,或當天下之未治,則許將若之何?亦必有所為也。堯、許同道,易地則皆然。故曰:堯未嘗不無為,許亦未嘗不有為也。惟其應變隨時,處之合道,初無心於其問,是以並稱聖人。
師曰:學道之賓主,不可不明也。學道是主,萬緣皆賓。凡與緣接待,輕重塵勞,一切功行,皆是求道之資,無有不可為者。惟不可有所著,一有所著,則失其正矣。今之積累功行人甚多,然少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