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覺悟,性上不昧,心定氣和,乃真內日用。修仁蘊德,苦己利他,乃真外日用。
又云:耳裹聞的,眼裹見底,皆不得執著,在意修行,聖賢暗中提挈。若人每到神定氣和之問,覺內腎熱,黑蒸四大,一兩時方散,有山水日月之象。
又曰:我等三次撞透天門,日月自別直下,看森羅萬象。言訖而悔。謂曰:不可看他。
又曰:有一等道人,丹田搬運,亦是下等門戶爾,乃教初根小器人。若性到虛空,豁達靈明,乃是大道,此處好下手,庾要端的工夫。
有人問:調息綿綿如何?邱曰:但令如龜喘息,乃是道人活計,不可著他。古人云:神水不離身,華池日日新。若能常得飲,便是大羅人。
又舉馬師父在日,有人參住世延年。忽空中人言:汝等小器耳。禪家古。清靜兩箇字,是兩車糞土。色身元有限,情欲浩無涯,癡似蜂貪蜜,狂如蝶戀花。丹陽真人曰:即業根深重,業深不盡,道可冀耶。又有房中採戰之術,耗亂精神,敗德惑眾,名標鬼錄,跡墮酆都也。經云:長生至慎房中急,胡為死作令神泣。世人恣情貪欲者,身雖未死,而神已泣矣。中牟白沙鎮有趙三公,人問養生之道,答曰:生爾處,乃殺爾處。此乃至言也。經云:人能常清靜,天地悉皆歸。益清靜則氣和,氣和則神王,神王則是修仙之本,本立而道生矣。此為內功,亦假外生。仙道真實,人道貴華,仙道人情直相返爾。諸惡可戒,諸善可修,萬行周圓,一身清潔,終身永效,不生退息,抱道而亡,不虧志節。大抵外修福行,內固精神,內外功深,則仙階可進,洞天可遊矣。古今成道者,皆福慧相須,慧為燈火福為油。燈火無油則不明,慧性無福則不生。故達士寧損其身,不損其福。世之人雖天資明敏,學海汪洋,若福行未加,則終不能探其道元之妙。古今得道聖賢,道通為一,福則有異。外功大者,仙位亦高,外行卑者,階居其下。古以天上聖賢,惡行之未廣,則重下人間,以償疇昔。人問濁惡難修而功疾,天上清高易處而功緩。軒轅久居天上,因議大行落在人問,先世為民,再世為臣,三世為君,濟物利生,功成乃仙去爾。至於冥府,亦類人問,寸地尺天,皆有所轄。凡為主者,悉是在世有功之人。大定初年之問,隴州一宦族李原通,安貧樂道,一日自言為昊山縣土地。又解州平陸縣李得和,與眾結靈寶會,祭祀亡魂,有善功。忽夜夢青衣,自空而降,責天書,開示曰:授中條山土地。李公曰:一生好道,不得下仙,而止授此職耶。仙童曰:三載職滿,別陞福地仙官爾。隴州沃陽縣張三郎,死而復生,為吳山縣翟家男,稍能言即說張家事,張即求之暫還,既見家中老幼,辨之莫差。張埋錢一窖,曾無知者,直指其處。又言其宿世曾為一雀,觸網而死;再世為犬嗜鈣,為一婦刀斫而死;三世為羊,長子宰之祭神;四世為翟家子。翟貧張富,翟嘗借九兩絲於張氏,既還而未勾其曆,張使重還,由此償宿債。又磁州道者李道明,曾寄沂水縣諸昊村庵舍,當出家之始,落魄不羈,沉湎杯酒,忽夜夢人追往官府,庭立數具鐵柳,有孔無縫,前一人跪,鞠使叱吏柳之,左右乃搓首,長細僅入伽孔,復以手按圓大柳不可脫。李拜跪哀訴無罪,鞠使言:汝既修行,尚爾縱欲耽飲乎。遂釋之,出門即化為鳶,飛翔于海,顧盼哀戚曰:胡為化此類耶。天長海闊,力困而下墮於水上,颯然驚悟,汗流褊體。然則人之為異類,異類之為人,或神有此明,而物乃目擊之事也。經云:人身難得,中土難生,假使得生,正法難遇。既為人而生中國,又逢正法,尚千萬人中,無一二皈依向慕者,況蠻夷外國,道化不行者乎。
郝太古真人語〔錄〕
既是出家,須要忘憂絕慮,知足常足。日二升之糧,積之何用。一年端布之裝,身外何求。一日之閑,一日之仙。道沖而無欲,神定而氣和。為造化之根源,窮陰陽之返復。道不遠人,人自遠道。日月不速,人自速之。勇猛剛強不肯,而低心而下意。遊歷他方,不如獨坐而守道。如逍遙而寂淡。飽食珍羞,不如蠣飯而塞肚。羅錡盈箱,不如粗衣而遮體。榮華宴樂,不如超然而守靜。當春登臺,不如安閑而有素。非義得財,不如貧窮而自樂。口能辨論,不如終日以無言。說古談今,不如抱元而守一。
多技多能,不如絕學以守拙。常懷舊怨,不如洗心而悔過。道氣綿綿,行之得仙,得意忘言,出入涓涓,太虛妙本,得魚忘荃,牢拴意馬,壓定心猿。守拙而萬物皆成,守道而千祥自降也。
又曰:日用者,靜處煉氣,鬧處煉神,行住坐外,皆是道也。晝夜見前,須要不昧。若睡了一時,無了一時,日日有功無睡,千日功夫了也。勿信他人言,有宿骨也。
又曰:修真之士,若不降心,雖出家多年,無有是處,為不見性。既不見性,豈能養命,性命不備,安得成真。何為如此,緣有心病也。第一心病,見他通達性命之理,自己欲參,不肯低浮名浮利,不下,他人不肯說,心生怨謗。第二心病,他人有綠,不思自己無復,不能化人生善,徒生惡念,損人道緣。第三心病,見他人看經書,自己不通而生謗心。此等之人,永不得大智慧、天眼自珠之徒也。第四心病,緣未起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