晦叔。舉進士。累官御史中丞。元祐初拜尚書右僕射。與司馬光同心輔政。公自少講學。即以治心養性為本。寡嗜欲。薄滋味。生無窘步惰容。凡嬉笑俚近之語未嘗出諸口。晚多讀佛書。討究禪理。溫公博學有至行而獨不喜佛。公勸其留意。且曰。所謂學佛者直貴其心術簡要耳。非必事服習為方外人也。屬纊時雖子孫滿前。親朋遝至。初不談及身世。經理後事。

  楊無為

  楊傑。字次公。元祐中為侍郎。自號無為子。嘗歷參諸名宿。晚從天衣懷禪師游。懷每引龐居士機語。令研究深造。後奉祠泰山。一日聞鷄鳴覩日出如盤湧。忽大悟。乎居以淨土自信。繪丈六阿彌陀佛隨身觀念。嘗曰。愛不重不生娑婆。念不一不生極樂。凡聖一體。機感相通。諸佛心內眾生。塵塵極樂。眾生心中淨土。念念彌陀。若自棄己靈。是誰之咎。又嘗與僧談道云。大凡學道之人十二時中。嘗須照顧。不見南泉道三十年看一頭水牯牛。若犯人苗稼。擿鼻拽回。如今變成露地白牛。躶躶地放他不肯去。諸人長須著精采。不可說禪道之時便有箇照帶的道理。洗菜作務之時。不可便無知也。如鷄抱卵。若是拋離起去。暖氣不接。不成種子。如今萬境森羅。六根煩動。略失照顧便致喪身失命。不是小事。

  晁以道

  晁說之。字以道。文元公孫。嘗慕司馬光范仲淹之為人。自號景遷。登進士。蘇子瞻以文章可備著述薦於朝。官至徽猷閣待制。生平愽極群書。通六經。尤精於易。所著有客話等書行於世。公嘗監稅明州。嘗往湖南訪明智法師。聞三千境觀之說。欣然願學其旨。晚年日誦法華。自號天台教主。又從事禪學。山谷嘗寄詩云。念公坐癯禪。守心如縛虎。其答趙子和書曰。我釋迦文佛與阿彌陀佛。於無量無邊法門之外。立此淨土之一門。釋迦賓之也。彌陀主之也。釋迦於病藥之也。彌陀使之終身不死也。釋迦之土猶逆旅也。彌陀之土猶鄉閭也。自西竺以望安樂國。與震旦之望安樂國一也。

  王觀文

  王韶。字子淳。為洪州刺史。延晦堂禪師問道。默有所契。因述投機頌曰。晝曾忘食夜忘眠。捧得驪珠欲上天。却向自身都放下。四稜塌地恰團圓。堂深肯之。

  劉元城

  劉安世。字器之。魏人。既舉進士。不謁選。從司馬光受業問盡心行己之要。光教之以誠。旦令自不妄語。始居臺諫。論事剛直。權豪斂手。目之曰殿上虎。忠孝正直。居家未嘗有惰容。嘗曰吾欲為元祐全人。見司馬光於地下也。公嘗謂弟子為永卿曰。佛法到梁敝矣。人皆認著色相。至梁武帝為人主不知治民。至亂天下。豈佛意也。達磨西來。其說不認色相。上根聰悟多喜其說。故其說流通。予之南遷雖平日於吾儒喫緊處得力。然亦不可謂此事不得力。世間事有大於死生者乎。而此事獨一味。理會生死有箇見處。則於貴賤禍福輕矣。又嘗取楞嚴經示永卿曰。觀音大士。熏聞成聞。六根銷復。同於聲聽。能令眾生臨當被害。其兵戈猶如割水。亦如吹光性無搖動。盖割水吹光而水火之性不動搖耳。猶如遇害而吾性湛然。此觀音無畏之力也又云。音性圓消。觀聽返入離諸塵妄。能令眾生禁繫枷鎻所不能著。謂人得無畏力。則枷鎻不能為害。故祖師被刑云。將頭迎白刃。一似斬春風。又呼永卿囑之曰。吾友可以此理諭人。使後人不至謗佛。

  法喜志卷三
  法喜志卷四

    氷蓮道人 夏樹芳 輯
    寤斗居士 馮 定 閱

  胡康侯

  胡安國。字康侯。崇安人。紹聖中進士。累官紛事中。謝良佐嘗稱其如大冬嚴雪。百萎死而松栢獨秀。所著有春秋傳。卒諡文定。公久依上封。秀禪師得言外之旨。崇寧中過藥山。有禪人舉南泉斬猫話問公。公答偈曰。手握乾坤殺活機。縱橫施設在臨時。玉堂兔馬非龍象。大用堂堂總不知。又寄上封詩曰。祝融峯是杜城天。萬古江山在目前。須信死心元不死。夜來秋月又同圓。

  周濂溪

  周敦頤。字茂叔。春陵人。因游廬山樂其幽勝。遂築室焉。時佛印寓鸞溪。公謁之。相與講道。問曰。天命之謂性。率性之謂道。禪門何謂無心是道。師曰。疑則別參。公曰。參則不無。畢竟以何為道。師曰。滿目青山一任看。公有省。一日忽見牕前草生。乃曰與自家意思一般。以偈呈師曰。昔本不迷今不悟。心融境會豁幽潛。草深牕外松當道。盡日令人看不厭。遂請師作青松社主以媲白蓮故事。茂叔太極圖。其源從陳搏來。搏師麻衣。今正易心法。是麻衣涯公之傳。東林總公廣之也。總公門公門人弘益有書曰。性理之學實起於東林涯總二師。總以授周子。故劉後村詩云。濂溪學得自高僧。虞伯生亦曰。宋儒惟濂溪康節二公。於佛書早有所得。

  秦淮海

  秦觀。字少游一字太虗。少豪雋。強志盛氣。好大而見奇。元祐初以薦起。累遷國史編修官。坐蘇軾黨謫監青田酒稅。嘗寓僧寺中有詩云。市區収罷魚豚稅。來與彌陀共一龕。忌者執詩以劾。復以謁告寫佛書為辠。削秩從郴州。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