師法嗣
潭州雲峰祖燈志璿禪師
南粵人。族陳氏。母因雷震而生。五歲授書。至未知生。焉知死。怳如夢覺。歸以出家告父母。未冠為僧。謁大通於雙林。一夕。登大士殿作禮。既而經行。於善惡不思中。尋即開悟。住雲峰日。上堂曰。休去.歇去.一切萬年去.寒灰枯木去.古廟裏香爐去.一條白練去。大眾。古人見處如日暉空。不著二邊。豈墮陰界。堪嗟後代兒孫多作一色邊會。山僧即不然。不休去.不歇去.業識忙忙去.七顛八倒去.十字街頭閙浩浩地聲色裏坐臥去.三家村裏盈衢寒路荊棘裏游戲去.刀山劍樹劈腹剜心。鑊湯爐炭皮穿骨爛去。如斯舉唱。大似三歲孩兒輥繡毬。 上堂。一切聲是佛聲。塗毒鼓透入耳朵裏。一切色是佛色。鐵蒺蔾穿過眼睛中。好事不如無。便下座。 上堂。孟冬薄寒。且道寒作何色。 上堂。盡乾坤大地是箇熱鐵團。汝等諸人向甚麼處下口。良久。曰。吞不進。吐不出。 上堂。瘦竹長松滴翠香。流風疏月度炎凉。不知誰住原西寺。每日鍾聲送夕陽。 上堂。聲色頭上睡眠。虎狼羣裏安禪。荊棘林內飜身。雪刃叢中游戲。竹影掃堦塵不動。月穿潭底水無痕。 上堂。良久。曰。吾道一以貫之。話作兩橛。 上堂。不是風動。不是幡動。衲僧失却鼻孔。是風動。是幡動。分明是箇漆桶。兩段不同。眼暗耳聾。澗水如藍碧。山華似火紅。 上堂。僧問。如何是西來意。曰。築著額頭磕著鼻。云。意旨如何。曰。驢馱馬載。云。向上還有事也無。曰。朝到西天。暮歸唐土。云。謝和尚答話。曰。大乘砑郎當。僧退。師乃曰。僧問西來意。築著額頭磕著鼻。意旨又如何。驢馱并馬載。朝到西天暮歸唐。大乘恰似砑郎當。何故。沒量大人被語脉裏轉却。遂拊掌大笑。下座。 僧問。丹霞燒木佛。院主為甚麼眉鬚墮落。曰。一人傳虗。萬人傳實。云。恁麼則不落也。曰。兩重公案。云。學人未曉。特伸請益。曰。筠袁虔吉。頭上插筆。 問。德山入門便棒。意旨如何。曰。束杖理民。云。臨濟人門便喝。又作麼生。曰。不言而化。云。未審和尚如何為人。曰。一刀兩段。 問。無縫鐵門。請師一啟。曰。進前三步。云。向上無關。請師一閉。曰。退後一尋。云。不開不閉又作麼生。曰。吽。吽。便打。 問。雪峰輥毬。意旨如何。曰。千鈞之弩。云。禾山打鼓。又作麼生。曰。老不歇心。
臨安府淨慈寶印楚明禪師
百粵人。族張氏。祝髮後。謁大通。通夢日月並出。曉則師至。稱楚明上座。通陰奇之。令參堂。久而契悟。出住淨慈。大播祖道。左丞蒲公宗孟奏以師名。 上堂曰。若論此事。如散鋪寶貝。亂堆金玉。昧己者。自甘窮困。有眼底。信手拈來。所以道。閻浮有大寶。見少得還稀。若人將獻我。成佛一餉時。乃拈拄杖曰。如今一時呈似。普請大眾高著眼。擲拄杖。下座。 上堂。祖師道。吾本來茲土。傳法救迷情。一華開五葉。結果自然成。淨慈當時若見恁麼道。用黑漆拄杖子一棒打殺。埋向無陰陽地上。令他出氣不得。何故。叵耐他瞞我唐土人。眾中莫有為祖師出氣底麼。出來和你一時埋却。
東京慧林常悟禪師
僧問。若不傳法度眾生。舉世無由報恩者。未審傳箇甚麼法。曰。開宗明義章第一。問。達磨未來時如何。曰。省得草鞋錢。云。來後如何。曰。重疊關山路。
真州長蘆祖照道和禪師
興化仙游人。族潘氏。少警敏博學。從伯父往京師。累舉不第。遂師天清釋迦院德璋。以資 慈聖光獻皇后。恩例得度登具。謁淨因臻.圓通秀。秀謝世。適大通繼居。師就參之。一日。以硫黃續火。釋然契悟。籌室一鎮。四眾雲趨。 上堂曰。一二三四五六。碧眼胡僧數不足。泥牛入海過新羅。木馬迎風到天竺。天竺茫茫何處尋。補陀巖上問觀音。普賢拍手呵呵笑。歸去去兮秋水深。 上堂。觀身實相。觀佛亦然。這裏見得。黃面瞿曇隱身無地。其或渺漫不分。照顧眉毛鼻孔。 上堂。良久。曰。還會麼。大施門開。便請單刀直入。寶所在近。莫教空手而回。三十年後自看。記敗睦州道底。 上堂。欲渡巨海。必假方舟。櫓棹俱全。風帆兩便。夜觀星月。書視雲山。萬里之遙。一瞬可到。莫有洗脚上船底麼。遂曰。人心盡畏波濤嶮。未必波濤嶮似心。 僧問。無遮聖會還有不到者麼。曰。有。云。誰是不到者。曰。金剛脚下鐵崑崙。 問。不許夜行。投明須到。意旨如何。曰。羊頭車子推明月。云。便恁麼去時如何。曰。鐵門路嶮。 問。教外別傳。未審傳箇甚麼。曰。鐵彈子。 問。一槌兩當時如何。曰。踏藕得魚歸。 問。百城游罷時如何。曰。前頭更有趙州關。宣和六年八月七日。書偈端坐而化。茶毗。得設利五采。合靈骨塔於摩尼峰下。壽六十八。臘四十五。
湖州道場有規禪師
婺之金華人。族姜氏。幼有逸才。自薙髮。趨師席。後徹證於大通。 上堂曰。種田摶飯。地藏家風。客來喫茶。趙州禮度。且道護聖門下。別有甚麼長處。良久。曰。尋常不放山泉出。屋底清池冷照人。 上堂。拈拄杖曰。還見麼。窮諸玄辯。若一毫置於太虗。竭世樞機。似一滴投於巨壑。德山老人雖則焚其疏鈔。也是賊過後張弓。且道文彩未彰以前。又作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