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即萬,無不從此法界流;萬即一,無不還歸此法界。理事交徹,皆一心之妙用。(理事相即,物物一法界。法界即性,妙用即心之用;心之用即是情,亦言心之全體。)然心之與性,其靜則一,其用則殊。所以或一或異者,以心之有生滅也。故云:‘心生則種種法生,心滅則種種法滅’。心有真妄,性體惟一。(心有真心、妄心之名,性則無私妄之目。)妄心者,心違性而動也,故謂之無明心。無明妄心,倐起倐滅;如天忽雲,如鏡忽塵。然雲昏、塵翳黯蔽其外,天鏡之體本無增損。(雲塵聚散,妄心之生滅;天鏡常如,性真不動。)盖心能隨物而轉,性則無有變遷;心則可善可惡,性則純一無雜 。(主一身萬事,皆是心性。體常靜,心隨性,是循理上來,故善;心隨情,是附氣上去,有不善。心主發用,情有善惡,性體常靜。)又謂之‘法性’。法以軌持為義,至正無私,方堪軌範;略有偏頗,則非法矣。所以,此真性體,從無始來,湛湛真如,淨無纖翳。故云:‘實際理地,不受一塵’。是所謂大覺之真體,生靈之大本也。”
○杭州中竺空海良念禪師
賀“淨慈”,起“千佛閣”,兩牌門畫五十三參,壁改路。偈曰:“千佛束之高閣了,百城煙水一毛吞;縱饒別有通天路,也落南山第二門。”
○寧州兩峰千福木巖本植禪師
中秋,上堂:“靈山指月,曹溪話月,寒山比月,馬師翫月。這一隊漢總是弄光影底,要見真月未得在。且如何是真月?”以拂子打圓相云:“會麼?無物堪比倫,教我如何說。”
上堂:“若論此事,如隔墻看馬騎,貶得眼來,千里萬里。高亭見德山隔江招手,便乃橫趍,早遲八刻。更待揚眉瞬目,竪拂拈槌,堪作何用?靈利漢向這裏拂袖便行,西峰有棒也未到你喫在。”
上堂,:“雞鳴丑,愁見起來還漏逗,裙子褊衫箇也無,袈裟形相些些有。裩無襠,袴無口,頭上青灰三五斗,指望修行利濟人,誰知變成不唧[口*留]。趙州老人大似積世故家,富貴固是薰人,只是不合風流太過。西峰今日不是眼皮熱他,也只要後代兒孫太家知有。” 道場及菴信禪師法嗣 ○嘉興福源石屋清琪禪師 蘇州常熟溫氏,依“崇福”永惟祝髮。
一日,有僧過門,曰:“將登天目見高峰和尚。”師忻然偕行。見峰,峰授以“萬法歸一”話,令參究。三年無所入。辭,“參諸方”。峰曰:“溫有瞎驢,淮有及菴,宜參謁,不可後。”
師遂往見及庵於達陽西峰。庵問:“何處來?”師答曰:“天目。”庵曰:“天目有何指示?”師曰:“萬法歸一。”庵曰:“此是死句。什麼害熱病底教汝與麼?”師懇求啟發,庵曰:“有佛處不得住,無佛處急走過。意旨如何?”師屢答,不契。庵曰:“這箇亦是死句。”師不覺汗下。後因入室,庵理前話徵詰;師曰:“上馬見路。”庵呵曰:“在此六年,猶作這箇見解?!”師發憤棄去。途中,忽舉首見風亭,豁然有省。即回語庵曰:“‘有佛處不得住’也是死句,‘無佛處急走過’也是死句。某甲今日會得活句了也。”庵曰:“汝作麼生?”師曰:“清明時節雨初晴,黃鸝枝上分明語。”庵頷之。
未幾,庵遷道場;命師典藏教。庵謂眾曰:“此子乃透網金鱗也。”已而,見悅堂誾於“靈隱”,延居第二座。尋,卓庵湖之霞霧山。天湖樵蘇之役,皆躬為之。有古宿遺風,禪暇喜作山居詩,叢林盛傳。廣教府請居當湖“福源”,師堅不應。或曰:“弘法為要,何乃獨善?”遂番然而起,居七年,法席大振,名聞朝廷,降香幣以旌異。皇后又錫以金襴衣。
上堂:“四月十五日已前,夜短睡不足;四月十五日已後,日長飢有餘。正當四月十五日,‘福源寺’裏禪和子,飯亦足,睡亦足,遊戲‘圓覺伽藍’,安居平等性智。敢問諸人,因甚得到這般田地?薰風入戶自生凉,湖水到門非有意。”
臨終,書偈而逝。闍維,其徒收骨石,塔于天湖。弟子愚太古,高麗人,其王尊為國師;遣使分舍利歸國建塔。
○杭州淨慈平山處林禪師
仁和王氏子,母黃氏。師既生,比旦有僧過其家,持木刻梵僧像僅尺許,遺其父母曰:“此即汝所生兒也。”語訖,不知僧所往。父母異之,曰:“此必佛種也。”因不茹葷肉,以保護之。
年十二,俾禮邑之“廣嚴院”廣修薙髮。既具戒,告母曰:“兒欲參學四方。”母曰:“此汝分內事也。”為治衣履,使行。不數日,復還見母。母曰:“學佛當持不退心,何趑趄若是?”師因痛自警省,即往金華,謁及庵于西峰。庵一見,器之;命處侍室。
一夕侍次,庵撚紙清膏以代燭,因舉示師曰:“龍潭吹滅,汝作麼生會?”師擬答,庵遽以手掩其口,忽有省。
未幾,庵遷湖之“道場”,師從之典藏。冬至,師秉拂,學者發百餘問,隨問隨答,如矢中的,眾皆讋服。
庵還化,師往見虛谷於“仰山”。偶因禪者乞,作《茶瓢頌》。谷見,驚喜,命居第二座。
出世大慈“嘉禾”。當湖張某建寺,曰“福源”,請師開山。遷中天竺行院,選師居“淨慈”,學者坌集至萬,指施者亦向風而來;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