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烏飛上玉欄干,黑漆崑崙對面看。畢竟這些傳不得,落花流水太無端。”
黃龍牧庵忠禪師法嗣
○袁州慈化普菴印肅禪師
亘春縣余氏子。六歲,夢一僧點其心,曰:“汝他日當自省。”既覺,以意白母。視之當心一點紅瑩,大似世之櫻珠。父母因此許從“壽隆院”賢和尚出家。
年二十七落髮。師容貌魁奇,智性巧慧。賢器之,勉令誦經。師曰:“甞聞諸佛原旨,必貴了悟于心;數墨脩行,無益於事。”
遠遊湖湘,謁大溈牧庵。因問“萬法歸一,一歸何處?”忠竪起拂子,師遂有省。後歸受業,有鄰寺慈化者,眾請住持。寺無常住,師布衾楮衣,粥食禪定;偶閱《華嚴論》,乃大悟,徧體汙流。喜曰:“我今親到華嚴境界。”說偈曰:“揑不成團撥不開,何須南岳又天台;六根門首無人會,惹得胡僧特地來。”
平居有偈曰:“靈妙如如,不異大虗;造化萬物,不礙方隅。”慕道向風者日眾。師隨宜而為說法。有病患, 草為藥,與之即愈。或有疫毒,人迹不相往來者。書頌與之,咸得十全。或問師:“修何行得此?”師乃當空畫一畫,云:“會麼?”其人云:“不會。”師云:“止止,不須說。”
一日,忽告眾曰:“諸佛不出世,亦無有涅槃。入吾室者,必能玄契。善自護持,無令退失。”索浴更衣,跏趺而寂。乾道五年七月二十一日也。壽五十五,臘二十八。
華藏民禪師法嗣
○杭州徑山石橋可宣禪師
蜀嘉定許氏子,別峰印公、橘洲曇公之師弟。曇又其同氣。時人謂師:“禪與印詩,與曇相頡頑。”嘉定丁亥,獲知亟相魯國,俾居“徑山”。
上堂:“三九二十七,籬頭吹觱篥;可憐明眼人,對面不相識;俱胝竪起指頭,魯祖見人面壁。會麼?”
今朝臘月一,師念四方雲衲重趼而來,窮其日力,食息無所,於雙溪之上築室,濟其所不及。寧宗錫“化城”二大字以寵之。因創重閣以揭于上,又賜師“佛日”之號。眉山楊汝明撰《化城寺記》頗詳。及師終,塔于寺之後。
徑山大慧杲禪師法嗣
○杭州徑山大禪了明禪師
秀州陸氏,形頎腹大,道貌豐碩。紹興辛酉,隨妙喜謫衡陽。州縣防送甚嚴,師為荷枷間關,辛苦未甞少怠。既至貶所,衲子追隨問道者,率不下二三百人。喜以齋粥不給,且慮禍屢,勉令去。師輙不然,每自肩栲栳行乞,至晚即數十人為之荷米麵、薪蔬食用成列而歸。食指雖多,無不具足。如是十七年如一日。喜法嗣之盛,在貶所接者居其半。師之力也。
癸亥,辭,往浙西持鉢,期明年上元回。喜以偈送之曰:“藞苴明大禪,孟浪絕方比;識得玄中玄,作得主中主。赤脚走長街,一日數百里;色力既勇猛,殊不畏寒暑。如是二三年,日日只如此;人皆謂渠狂,渠只笑而已。秋陽方熾然,忽來辭妙喜;持銖入閙市,普化乃知己。肩橫楖栗杖,其興不可止;臨行贈汝言,汝今須記取。甲子上元前,却要到這裏。”仍求得妙喜像,讚曰:“直饒畫得十分,猶是真常流注;普化倒飜筯斗,爬著了明痒處。有箇末後句,當機難禁制,咄且不要絮。”
師志氣豪邁,機鋒敏捷,應酬施設,必以法喜為樂;故得“叢林大禪”之譽。久之,出世舒州“投子”。適投子諸莊牛遭疫,死斃幾盡,師化二百牛以實之。連歲大稔倍常。遷住“長蘆”,衲子輻湊,叢林改觀。
隆興元年,奉詔住“徑山”。道經廣德軍“開法院”,僧首宗儼求頌,發揮其修造。師援筆書曰:“這箇儼僧首,靈機常在手;[祝/土]著磕著處,塞却娘生口。言外領略得,三三不成九。僧首如是傳,大作獅子吼;諸佛亦如是,喝下須彌走。做起參天大梵剎,千年萬歲摩星斗。”
頌趙州勘婆話云:“干戈中有太平基,不用干戈始得之;若無舉鼎拔山力,千里烏騅不易騎。”
先是,揚和王夢一僧,長大奇倚緩行言,欲化蘇州一莊。
覺而異之。翌旦,師忽杖屨徒步而至。王見與夢中無異,遽呼眷屬出,炷香作禮。茶罷。師首言:“大王莊田至多,可施蘇州一莊,以為徑山供佛齋僧,無窮之利。”王未有可否。師飯罷便出,更無他語。時內外鬨然,傳言王以蘇州莊施徑山,遂達孝宗聖聽。會,王入朝;上言:“聞卿以蘇州一莊施徑山,朕當為蠲免稅賦。”王謝恩歸。次日以書抵徑山,而師以二日前已遷化矣。自是寤寐間見師在前,語曰:“六度之中,施度為先;善始善終,斯為美矣。”王即以莊隷徑山。此莊歲入二萬斛。
師於緇素有大因緣,所至施供雲委。江浙、湖湘號之為布袋和尚再世。
○杭州徑山無等有才禪師
富陽楊氏,幼喪父,依僧可評出家。評善醫,欲授其業。師曰:“出家為求出世間法,豈可流於方術以自鬻耶?!”於是一意禪學,不惑他岐矣。
時,道場慧東、禪杲為叢林師範。師由浙入閩,於二師處,服勤頗久;雖有發明,而非究竟;棄去,之江西百丈。解后宗鑒侍者,師之畏友也。因夜話論諸方優劣,鑒曰:“不探虎穴,安得虎子?子誓了大事,不見妙喜,將安之乎?”時,喜謫衡陽,居“花藥寺”山堂。往從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