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見得仁。只如力行。近乎仁力。行關愛甚事。忠起立悟曰。公說仁字。正與尊宿談禪一般。
楊時
字中立。從二程游。得河洛之傳世。號龜山先生。甞曰。微生高乞醯與人。孔子以為不直。維摩經云。直心是道場。儒佛至此。實無二理。時與東林總禪師友善。謂總曰。禪學雖高。却於儒道未有所得。總曰。儒道要緊處。也記得些子。且道君子無入而不自得。得箇甚麼。時默然。甞論形色天性一章曰。此與釋氏色空之論何異。一日過詹季魯家。魯問易時。取紙畫一圈於上曰。此便是易。又和陳瑩中絕句曰。畫前有易方知易。曆上求玄恐未玄。白首紛如成底事。蠧魚徒自老青編。又曰。盈科日進幾時休。到海方能止眾流。只恐達多狂未歇。坐馳還愛鏡中頭。
贊曰。濂溪開伊洛之傳。而考其淵源。實自佛印。黃龍點破所著太極圖。亦得之東林。至於兩程。師弟靡不從禪門中印證。然則佛氏何負於儒。而儒者乃忍為入室之戈耶。善乎。伊川之言曰。吾所攻者迹也。然迹安所從出哉。知此可與談儒釋一貫宗趣矣。
戴道純(靈源惟清禪師法嗣)
戴道純。字孚中。官寺丞。一日咨扣靈源惟清有省。乃呈偈曰。杳冥源底全機處。一片心花露印文。知是幾生曾供養。時時微笑動香雲。
高世則(芙蓉道楷禪師法嗣)
高世則。字仲貽。號無功。以節度使判溫州。參芙蓉道楷。一日忽造微密。呈偈曰。懸崖撒手任縱橫。大地虗空自坦平。照壑輝巖不借月。菴頭別有一簾明。
合贊曰。心花印文。虗空坦平。洞山臨濟。是一是二。
陳瓘(靈源惟清禪師法嗣)
陳瓘。字瑩中。號了翁。又號華嚴居士。立朝骨鯁剛正。有古人風烈。留神內典議論。奪席獨參禪。未大發明。禪宗因緣多以意解。酷愛南禪師語錄。詮釋殆盡。惟金剛與泥人揩背注解不行。甞語人曰。此必有出處。但未有知之者。諺云。大智慧人面前有三尺暗果。不誣也。後謁靈源惟清。執聞見以求解會。清曰。執解為宗何。日。偶諧瓘。乃開悟。寄清偈曰。書堂兀兀萬幾休。日暖風柔草木幽。誰識二千年底事。如今只在眼睛頭。
劉安世
字器之。號元城。從司馬光受學。嘗曰。老先生於佛法極通曉。但不言耳。又嘗曰。孔子佛氏之言。相為終始。孔子之言毋意毋必毋固毋我。佛之言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。其言次第。若出一人。但孔子以三綱五常為道。故色色空空之說。微開其端。令人自得耳。孔子之心佛心也。假若天下無三綱五常則禍亂。又作人無噍類矣。豈佛之心乎。故儒釋道其心皆一。門庭施設不同耳。嘗謂弟子馬永卿曰。禪之一字。於六經中亦有此理。但佛法既敝人皆認著色相。達磨西來。直指人心。見性成佛。上根聰悟。多喜其說。故禪道大行。若渠不來。佛法之滅久矣。予之南遷。雖平日於吾儒喫緊處得力。然亦不可謂此事不得力。世間事有大於死生者乎。而此事獨一味。理會生死有箇見處。則於貴賤禍福輕矣。又嘗取楞嚴經示永卿曰。觀音大士熏聞成聞六根銷。復同於聲聽。能令眾生臨當被害。其兵戈猶如割水。亦如吹光。性無動搖。蓋割水吹光。而水火之性不動搖耳。猶如遇害。而吾性湛然。此觀音無畏之力也。又云。音性圓銷。觀聽返入。離諸塵妄。能令眾生禁繫枷鎻。所不能著。謂人得無畏力。則枷鎻不能為害。吾友可以此理諭人。使後人不至謗佛。
贊曰。了翁了翁。執解為宗。若非靈源點破。一生狂走鏡中頭。
又曰。李屏山鳴道集說曰。劉元城謂司馬溫公極通佛理。但不言耳。所以然者。蓋為孔子地也。吾謂佛書精微幽隱之。妙合於世典者。亦惟世儒能發揮之。與其秘而不言。不若從其原本合一處盡力闡揚。使天下萬世咸知六經中有禪。而吾聖人已為佛也。其為孔子地不亦大乎。屏山此論最高。人莫之及。
蘇轍(洪州順禪師法嗣)
蘇轍。字子由。號頴濱。累官翰林學士門下侍郎。佛印住金山。轍獻偈曰。麤沙印佛佛欣受。怪石供僧僧不嫌。空手遠來還要否。更無一物可增添。印答曰。空手持來放下難。三賢十聖聚頭看。此般供養能歆享。木馬泥牛亦喜歡。元豐三年。轍謫高安。會黃檗全於城寺。全熟視曰。君靜而慧。苟留心宗門。何患不成此道。轍識之。因習坐。數求決於全。無契。後省聰居壽聖。轍以此事往問。聰不答。轍又問聰。徐曰。圓照未嘗以道語人。吾今亦無以語子。轍於是得言外之旨。又嘗咨心法於洪州順。順示以搐鼻因緣。轍言下大悟。作偈呈曰。中年聞道覺是非。邂逅相逢老順師。搐鼻徑參真面目。掉頭不受別鉗鎚。枯藤破衲公何事。白酒青鹽我是誰。慚愧東軒殘月上。一杯甘露滑如飴。
贊曰。溪聲山色白酒青鹽。難為兄。難為弟。
胡安國(上封秀禪師法嗣)
胡安國。字康侯。崇安人。紹聖中進士。累官給事中。幼時便有出塵之趣。彊學力行。以聖人為標的。久參上封秀。得言外之旨。崇寧中。過藥山。有禪人舉南泉斬猫話問安國。安國以偈答曰。手握乾坤殺活機。縱橫施設在臨時。玉堂兔馬非龍象。大用堂堂總不知。又寄上封有曰。祝融峰似杜城天。萬古江山在目前。須信死心元不死。夜來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