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守一隅。便道。眼裏塵沙耳裏土。此一句頌蓮花峰菴主。衲僧家到這裏。上無攀仰。下絕己躬。於一切時中。如癡似兀。不見南泉道。學道之人如癡鈍者也難得。禪月詩云。常憶南泉好言語。如斯癡鈍者還希。法燈云。誰人知此意。令我憶南泉。南泉又道。七百高僧盡是會佛法底人。惟有盧行者不會佛法。只會道。所以得他衣鉢。且道。佛法與道。相去多少。雪竇拈云。眼裏著沙不得。耳裏著水不得。或若有個漢。信得及。把得住。不受人瞞。祖佛言教。是什麼熱椀鳴聲。便請高挂鉢囊。拗折拄杖。管取一員無事道人。又云。眼裏著得須彌山。耳裏著得大海水。有一般漢。受人商量。祖佛言教。如龍得水。似虎靠山。却須挑起鉢囊。橫擔拄杖。亦是一員無事道人。復云。恁麼也得。不恁麼也得。然後沒交涉。三員無事道人中。要選一人為師。正是這般生鐵鑄就底漢。何故。或遇惡境界。或遇奇特境界。到他面前。悉皆如夢相似。不知有六根。亦不知有旦暮。直饒到這般田地。切忌守寒灰死火。打入黑漫漫處去。也須是有轉身一路始得。不見古人道。莫守寒巖異草青。坐却白雲宗不妙。所以蓮花峰菴主道。為他途路不得力。直須是千峰萬峰去始得。且道喚甚麼作千峰萬峰。雪竇只愛他道。楖栗橫擔不顧人。直入千峰萬峰去。所以頌出。且道。向什麼處去。還有知得去處者麼。落花流水太茫茫。落花紛紛。流水茫茫。閃電之機。眼前是什麼。剔起眉毛何處去。雪竇為什麼也不知他去處。只如山僧。適來舉拂子。且道。即今在什麼處。你諸人若見得。與蓮花峰菴主同參。其或未然。三條椽下。七尺單前。試去。參詳看 此圜悟老人所舉揚古公案。世所謂評唱。大慧亟燬其板。不令流行者。正恐使宗家入講窟。孤達磨西來之意。永塞悟門也。至流而為萬松林泉。則直是魔罥。較此又大在下風矣。聊舉一以蔽諸。覽者甞一臠而知全鼎哉。指月錄評唱。止錄此則。及南泉與陸亘對牡丹花兩則。
▲藍田縣真禪師
上堂。成山假就於始簣。修塗託至於初步。上座。適來從地鑪邊來。還與初步同別。若言同。即不會不遷。若言別。亦不會不遷。上座作麼生會。還會麼。這裏不是那裏。那裏不是這裏。且道。一處兩處。是遷不遷。是來去不是來去。若於此顯明得。便乃古今一如。初終自爾。念念無常。心心永滅。所以道。觀方知彼去。去者不至方。上座。適來恁麼來。却請恁麼去。參。
▲金陵清涼院文益禪師
餘杭魯氏子。七歲落髮。弱齡稟具。屬律匠希覺師。盛化於明州。師往預聽習。究其微旨。振錫南邁。抵福州參長慶。不大發明。後同紹修法進三人。欲出嶺。過地藏院。阻雪少憩。附罏次。藏問。此行何之。師曰。行脚去。藏曰。作麼生是行脚事。師日不知。藏曰。不知最親切。又同三人舉肇論。至天地與我同根處。藏曰。山河大地與上座自己。是同是別。師曰別。藏竪起兩指。師曰同。藏又竪起兩指。便起去。雪霽辭去。藏門送之。問曰。上座尋常說三界惟心。萬法惟識。乃指庭下片石曰。且道此石在心內。在心外。師曰。在心內。藏曰。行脚人著甚麼來由。安片石在心頭。師窘無以對。即放包依席下求決擇。近一月餘日。呈見解說道理。藏語之曰。佛法不恁麼。師曰。某甲辭窮理絕也。藏曰。若論佛法。一切現成。師於言下大悟。
僧寶傳。徵山河大地與自己同別處。作老僧曰山河大地與自己是同是別。師曰同。僧竪兩指熟視曰兩個。即起去。師大驚。
問。聲色兩字甚麼人透得。師却謂眾曰。諸上座且道。這僧還透得也未。若會此僧問。處透聲色也不難 師問修山主。毫釐有差。天地懸隔。兄作麼生會。修曰。毫釐有差。天地懸隔。師曰。恁麼會又爭得。修曰。和尚如何。師曰。毫釐有差。天地懸隔。修便禮拜。
保寧勇頌云。石城親切問同參。不話東西便指南。明暗兩條來往路。依稀屈曲在煙嵐 徑山杲云。若是徑山門下。更買草鞋行脚始得。何故。毫釐有差。天地懸隔。何處得這消息來。
因僧來參次。師以手指簾。尋有二僧。齊去捲簾。師云。一得一失 師指凳子云。識得凳子。周帀有餘。
雲門云。識得凳子。天地懸殊 天衣云。識得凳子。梌楠木做 妙喜云。識得凳子。好剃頭洗脚。雖然如是。大有人錯會在 雪竇云。澤廣藏山。理能伏豹 圜悟勤云。雪竇如此道。未審是明他語點他語。是褒是貶。
師問覺上座。船來陸來。曰船來。師曰。船在甚麼處。曰船在河裏。覺退。師問旁僧曰。你道。適來這僧。具眼不具眼 師令僧取土添蓮盆。僧取土到。師曰。橋東取橋西取。曰橋東取。師曰。是真實是虗妄 問僧。甚處來。曰泗州禮拜大聖來。師曰。今年大聖出塔否。曰出。師却問旁僧曰。汝道。伊到泗州不到。
浮山遠云。這僧到即到泗州。只是不見大聖 道場全云。這僧見即見大聖。不曾識法眼 東禪觀云。這僧到也到泗州。見也見大聖。識也識法眼。祇是自討頭不見。
僧慧超問。如何是佛。師曰。汝是慧超。
圜悟勤云。有者道。慧超便是佛。所以法眼恁麼答。有者道。大似騎牛覔牛。有者道。問處便是。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