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譚說。(嚴峻)一人得吾心。善古今。(道一)又曰。一切法皆從心生。心無所生。法無能住。若達心地。所作無礙。非遇上根。宜慎辭哉 有大德問。如鏡鑄像。像成後。未審光向甚麼處去。師曰。如大德為童子時。相貌何在。(法眼別云。阿那個是大德鑄成底像)曰祇如像成後。為甚麼不鑑照。師曰。雖然不鑑照。謾他一點不得 馬大師闡化於江西。師問眾曰。道一為眾說法否。眾曰。已為眾說法。師曰。總未見人持個消息來。眾無對。因遣一僧去。囑曰。待伊上堂時。但問作麼生。伊道底言語記將來。僧去。一如師旨。回謂師曰。馬師云。自從胡亂後三十年。不曾少鹽醬。師然之。
徑山杲云。雲門即不然。夜夢不祥。書壁大吉。
天寶三年八月十一日圓寂。塔於衡嶽。諡大慧。
▲吉州青原山靜居寺行思禪師
幼歲出家。參曹溪得法。語具六祖章。歸住青原 六祖將示滅。沙彌希遷問曰。和尚百年後。希遷當依附何人。祖曰。尋思去。及祖順世。遷每於靜處端坐。寂若忘生。第一座問曰。汝師已逝。空坐奚為。遷曰。我稟遺誡。故尋思耳。座曰。汝有師兄思和尚。今住吉州。汝因緣在彼。師言甚直。汝自迷爾。遷聞語。便禮辭祖龕。直詣靜居參禮。師曰。子何方來。遷曰曹溪。師曰。將得甚麼來。曰未到曹溪亦不失。師曰。若恁麼。用去曹溪作甚麼。曰若不到曹溪。爭知不失。遷又曰。曹溪大師還識和尚否。師曰。汝今識吾否。曰識又爭能識得。師曰。眾角雖多。一麟足矣。遷又問。和尚自離曹溪。甚麼時至此間。師曰。我却知汝早晚離曹溪。曰希遷不從曹溪來。師曰。我亦知汝去處也。曰和尚幸是大人。莫造次。他日師復問遷。汝甚麼處來。曰曹溪。師乃舉拂子曰。曹溪還有這個麼。曰非但曹溪。西天亦無。師曰。子莫曾到西天否。曰若到即有也。師曰。未在更道。曰和尚也須道取一半。莫全靠學人。師曰。不辭向汝道。恐已後無人承當 師令遷持書與南嶽讓和尚曰。汝達書了速回。吾有個鈯斧子。與汝住山。遷至彼未呈書。便問。不慕諸聖。不重己靈時如何。嶽曰。子問太高生。何不向下問。遷曰。寧可永劫受沉淪。不從諸聖求解脫。嶽便休。(玄沙曰。大小石頭。被南嶽推倒。直至如今起不得)遷便回。師問。子返何速。書信達否。遷曰。書亦不通。信亦不達。去日蒙和尚許個鈯斧子。祇今便請。師垂一足。遷便禮拜。尋辭往南嶽 荷澤神會參。師問甚處來。曰曹溪。師曰。曹溪意旨如何。會振身而立。師曰。猶帶瓦礫在。曰和尚此間莫有真金與人麼。師曰。設有汝向甚麼處著。
玄沙云。果然。雲居錫云。祇如玄沙道果然。是真金。是瓦礫。
僧問。如何是佛法大意。師曰。廬陵米作麼價 開元二十八年十一月十三日。陞座告眾。跏趺而逝。
六祖下第二世
▲江西道一禪師
漢州什邡縣人。姓馬氏。故俗稱馬祖。或云馬大師。容貌奇異。牛行虎視。引舌過鼻。足下有二輪文。幼歲於本邑羅漢寺出家。受具於渝州圓律師。開元中。習定於衡嶽。遇讓和尚。發明大事。同參六人。惟師密授心印。始居建陽佛迹嶺。遷於臨川。次至南康龔公山。(宋高僧傳。先是此峯岫間。魑魅所居。人莫敢近。犯者災釁立生。及師至。當宴息時。有神紫衣玄冠致。禮言。捨此地為清淨梵場。語終不見。自爾猛鷙毒螫。變心馴擾)大曆中。連帥路嗣恭。請師開法。四方學者。雲集座下 僧問。和尚為甚麼說即心即佛。曰為止小兒啼。曰啼止時如何。師曰。非心非佛。曰除此二種人來。如何指示。師曰。向伊道不是物。曰忽遇其中人來時如何。曰且教伊體會大道。
肯堂充即心即佛頌云。美似楊妃離玉閤。嬌如西子下瓊樓。日日與君花下醉。更嫌何處不風流 牧菴忠非心非佛頌云。二月風光景氣浮。少年公子御街遊。銀牀踞坐傾杯酒。三個孩童打馬毬。
僧問。離四句絕百非。請師直指西來意。師曰。我今日勞倦。不能為汝說。問取智藏去。僧問西堂。堂云。何不問和尚。僧云。和尚教來問。堂云。我今日頭痛。不能為汝說。問取海兄去。僧又問百丈。丈云。我到這裏却不會。僧却回舉似師。師曰。藏頭白。海頭黑。
圜悟勤云。若以解路卜度。却謂之相瞞。有者道。只是相推過。有者道。三個總識他問頭。所以不答。總是拍盲地。將古人醍醐上味。著毒藥在裏許。所以馬祖道。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。即向汝道。與此公案一般。若會得藏頭白海頭黑。便會西江水話。這僧將一擔懞懂。換得個不安樂。更勞他三大尊宿。入泥入水。畢竟這僧不瞥地。雖然恁麼。這三個宗師。却被擔板漢勘破。如今只管向語言上作活計云。白是明頭合。黑是暗頭合。只管鑽研計較。殊不知。古人一句截斷意根。須是向正脉裏自看。始得穩當。所以道。末後一句始到牢關。把斷要津不通凡聖。若論此事。如當門按一口劒相似。擬議則喪身失命。又道。譬如擲劍揮空。莫論及之不及。但向八面玲瓏處會取。不見古人道。這漆桶。或云野狐精。或云瞎漢。且道與一棒一喝。是同是別。若知千差萬別。只是一般。自然八面受敵。要會藏頭白海頭黑麼。五祖先師道封后先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