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堂諸老者。見處非不穩當。當時亦未免有此議。嘉定間。薰石田愽學能文。痛自掩抑。以此故也。璨隱山初見元城語錄。喜甚携歸。閱之未竟。即掩卷。侍僧曰。何初喜之遽棄之。曰。衲僧家念念常在乾屎橛上。尚為雜用心。況世間議論文章乎。此亦隄防之法。當如是也。先德云。學者漁獵文字語言。正如吹網欲滿。非愚即狂。

  閩山居士俞景賢

  入浙遍參知識。後見鄮峰用首座。問。如何是祖師西來意。用曰。我欲向汝道。汝還信否。士曰。請師道。安敢不信。用曰。汝要緊參禪。不可問西來意。士曰。何也。用曰。西來有甚意。士豁然了解。拂衣便出。用復召曰。見什麼便出去。士回顧。而用喝一喝。士曰。住。住。便行。自此歸里。割棄親眷。顓顓獨居嶼上別墅。述偈曰。錯脚游洪歷淛歸。更無一法可思惟。柴門高掩長江上。誰管風濤鼓是非。用。見誰庵。

  長樂珪藏主

  曰。向在南北山與元雙杉同住。見其清約介靜。四威儀中。不忘究竟己躬大事。日間偏要尋僻寂去處。孤坐兀如枯株。夜間睡夢亦提起古德話頭。若噡語。唶唶略可辨。可見其做工夫精專純一。郍時便知其必為法門大器也。每思其人。未甞不面熱汗下。見於斷橋答雲谷手帖。

  嘉興府光孝石室輝禪師

  僧問。明招見勝光。纔跨門。光垂一足。意旨如何。室曰。乞兒弄飯椀。問。只如招云。伎倆已盡。拂袖便行。又且如何。室曰。鈍鳥逆風飛。室久侍明極。後嗣無準。性介烈。貴勢不敢干以私。住慶元彰聖。官府科擾無節。棄去。府公聞之。雖勉留。不回矣。甞掛牌首眾徑山。其語穩實。

  國史陳公貴謙

  甞在烏回與月林觀禪師夜坐。林曰。如何是賓中主。公曰。頭腦相似。林曰。如何是主中賓。公曰。橫按鏌鎁行正令。太平寰宇斬癡頑。復隨聲曰。如何是賓中賓。月林搖手而笑。噫。公之機辯。猶可想見也。

  無量壽禪師

  撫州人。答太師史衛王云。佛法在一切處.奏事書判處.著衣喫飯處.致君澤民處.納士用賢處。第一不可擬心尋覔。纔是如斯。又不得也。甞首眾鄱陽刁峰。太師以京口金山招之。不出。即遁于隆興感山。晚年始赴台之瑞嵓請。是亦不失為比丘之大體者矣。

  石田薰禪師

  曰。既入佛門。喫佛飯。潑天門戶。要人扶持。亦須是箇漢始得。況稱長老。名既如此。實當如何。具向上眼目。得大機用。可以開鑿人天。饒益後學。方不孤負出世二字。就中下機言之。亦要識因果。勤香火。早晚禪誦不懈。剏新補舊。一切處運真實心。方有少分相應。不可坐方丈領見成。勞者責人。逸者歸己。瞬息之間。頭白齒黃。前頭大有事在。前輩長老。時節因緣既至。不奈何擘破面皮。多是住院後。却進得一步。盖不問院之大小。眾之多寡。千人萬人叢中亦如此。單丁去處亦如此。二六時中。專以此道為懷。長久工夫不間斷。故能打發。石田此語。可謂毒藥苦口。利於病也。

  潭州石霜竹嵓印禪師

  隆興府人。道味苦嚴。見者莫不肅然心服。抑齋陳公靴師潭日。以龍牙.福嚴招致。皆不赴。後以石霜請。不得已而應命。僧問。如何是和尚家風。嵓曰。問家風作麼。問。如何是佛法大意。嵓曰。湘潭雲盡暮山出。巴蜀雪消春水來。同門秀孤峰.開無門皆推遜之。平生機鍵縝密。語言粹夷。豈非親見月林之力歟。

  大川濟禪師

  甞與弁山侍老佛心。弁山偶外幹。不及請假。洎歸。佛心曰。阡兄兩日何往。答曰。未甞出入。大川適在旁。叱曰。參禪人何得妄語。弁山面赤汗下。自此尤謹語言。昔昭默受死心責亦類此。湛堂歎其皆良器也。

  平江府虎丘坳堂濟禪師

  曰。毛髮.爪齒.皮肉.筋骨.髓腦。謂之地。唾涕.膿血.津液.涎沫.痰淚.精氣.大小便利。謂之水。暖氣謂之火。動轉謂之風。此四緣假合而成幻身。須有主宰始得。何謂主宰。試道看。坳堂。蜀人。嗣息庵。與別浦.癡絕頡頏一時。惜壽俱不及癡絕也。

  枯崖和尚漫錄卷中
  枯崖和尚漫錄卷下
  蒙庵聰禪師

  甞歸福州。謁木庵於乾元。木庵問曰。莫是聰侍者麼。蒙庵稱名未竟。木庵曰。此事非聰明智慧之所能辯。如何。蒙庵曰。通身是口吐不出。曰。中毒了也。蒙庵曰。莫掩彩他。曰。且坐喫茶。茶罷。木庵又曰。須知此事不在方冊上。不在口皮邊。蒙庵曰。畢竟在什麼處。曰。鐵蒺藜當面擲。蒙庵曰。大好不在口皮邊。庵便打。蒙庵喝一喝而出。蒙庵既得法於其落髮師光晦庵。以大父事雪堂。復謁木庵於乾元。見密庵於烏巨.水庵於淨慈.誰庵於高亭。始深徹淵奧。是未甞一日無師友也。欲其法道不昌。可乎。

  無準佛鑑範禪師

  曰。木平參洛浦。便致一問云。一漚未發時如何。浦云。移舟諳水脉。舉棹別波瀾。平不契。却往問盤龍。一漚未發時如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