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鴻漸。初為沙門得之水濱。畜之既長。以易自筮。得蹇之漸。曰鴻漸于陸。其羽可用以為儀。乃以陸為姓氏。名而字之。師教以旁行書。答曰。終鮮兄弟而絕後嗣。得為孝乎。逃去為優人。天寶中大守李齊物異之。授以書。貌[侻-兄+允]陋口吃而辯。上元中隱苕溪。與沙門道標.皎然善。自號桑苧翁。闔門著書。召拜太子文學不就。嗜茶。著茶經三卷。言茶之原之法之具尤備。天益知飲茶矣。時鬻茶者至陶羽形。置置突間祀之為茶神。初開元中有逸人王休者。居太白山。每至冬取溪水。敲其精瑩者煑茗共客飲之。時覺林寺僧志崇取茶三等。以驚雷[竺-二+友]自奉。以萱草帶供佛。以紫茸香待客。赴茶者至以油囊盛其餘滴以歸。復有常伯熊者。因盧全茶詩深信飲茶之益。乃取羽之論復廣著茶功。御史李季卿宣慰江南。知伯熊善煑茶召之。伯熊執器而前。季卿為再舉杯。時又有舉羽者。召之。羽野服挈具而入。季卿不為禮。羽愧之。更著毀茶論。其後尚茶成風。致回紇入朝軀馬市茶焉。
是歲東都聖善寺大師凝公卒。翱林白居易作八漸偈弔之。其序曰。居易甞求心要於師。師賜教焉。曰觀曰覺曰定曰慧曰明曰通曰濟曰捨。繇是入於耳貫於心。嗚呼。今師之報身則化。師之八言不化。至哉八言。實無生忍觀之漸門也。故自觀至捨次而贊之。廣一言為一偈。謂之八漸偈。蓋欲以發揮師之心教。且明居易不敢失墜也。既而升于堂。禮于牀。跪而唱。泣而去。偈曰。觀 以心中眼。觀心外相。從何而有。從何而喪。觀之又觀。則辨真妄。 覺 惟真常在。為妄所蒙。真妄苟辨。覺生其中。不離妄有。而得真空。 定真若不滅。妄即不起。六根之源。湛如止水。是為禪定。乃脫生死。 慧 專之以定。定猶有繫。濟之以慧。慧則無滯。如珠在盤。盤定珠慧。 明 定慧相合。合而後明。照彼萬物。物無遺形。如大闤鏡。有應無情。 通 慧至乃明。明則不昧。明至乃通。通則無礙。無礙者何。變化自在。 濟 通力不常。應念而變。二相非有。隨求而見。是大慈悲。以一濟萬。 捨 眾苦既濟。大悲亦捨。苦既非真。悲亦是假。是故眾生。實無度者。
時盤山寶積禪師示徒曰。夫心月孤圓。光吞萬象。光拜照境。境亦非存。光境俱亡。復是何物。禪德譬如擲劒長空。莫論及之不及。斯乃空輪無迹劒刃無虧。若能如是心心無知。全心即佛全佛即人。人佛無異始為道矣。禪德可中學道。似地擎山不知山之孤峻。如石含玉不知玉之無瑕。若如此者是名出家。故導師云。法本不相礙。三際亦復然。所以靈源獨耀。道絕無生。大智非明。真空無迹。真如凡聖皆是夢言。佛及涅槃並為增語。禪德且須自看。無人替代。三界無法何處求心。四大本空佛依何住。璿機不動寂爾無言。覿面相呈更無餘事。
是歲監察御史柳宗元送濬上人歸淮南。序曰。金僊氏之道。蓋本於孝敬。而後積以眾德。歸於空無。其敷演教戒於中國者。離為異門。曰禪曰法曰律。以誘掖迷濁。世用宗奉其有修整觀行尊嚴法容以儀範於後學者。以為持律之宗焉。上人窮討秘義。發明上乘。奉威儀三千。雖造次必備。甞以此道宣於江湖之人。江湖之人悅其風而受賜攀慈航望彼岸者蓋千百計。天子聞之徵至闕下。御大明秘殿以問焉。導揚本教頗甚稱旨。京師士眾方且翹然。仰大雲之澤以植德本。而上人不勝顧復之恩。退懷省侍之禮。懇迫上乞。遂無以奪。由是杖錫東顧振衣晨往。右司員外郎劉公。深明世典通達釋教。與上人為方外游。始榮其至。今惜其去。於是合郎署之友詩以貺之。退使孺子執簡而序之。因繫其詞曰。上人專於律行。恒久彌固。其儀形後學者歟。誨於生靈。觸類蒙福。其積眾德者歟。覲于高堂。視遠如邇。其本孝敬者歟。若然者。是將心歸空無。捨筏登地。固何從而識之乎。古之贈禮必以輕先重。故鄭商之犒先乘韋。魯候之贈後吳鼎。今餞詩之重。皆眾吳鼎也。故乘韋之比。得序而先之。且曰由禮而不敢讓焉。
二十年。南嶽般舟和尚卒。柳子厚作第二碑。其詞曰。佛法至于衡山及津大師始修起律教。由其壇場而出者為得正法。其大弟子曰日悟和尚。盡得師之道。以補其處為浮圖者。宗世家于零陵蔣姓也。和尚心大而行密。體卑而道尊。以為由定發慧必用毗尼。為之室宇。遂執業於東林恩大師究觀秘義。乃歸傳教。不覩文字懸判深微。登壇蒞事。度比丘眾歲凡千人者三十有七。而道不[怡-台+圂]。以為去凡即聖必以三昧為之軌道。遂服勤於紫霄遠大師修明要奧。得以觀佛浩入性海洞開真源。道場專精長跪右遶不衡不倚凡七日者。百有二十而志不衰。初開光中詔定制度。師乃居本郡龍興寺。肅宗制天下名山置大德七人。茲嶽尤重推擇居首。師乃即崇嶺是作精室。闢林莽。刳巖巒。殿舍宏大廓廡脩直。不命而獻力。不祈而薦貸。凡南方人顓念佛三昧者必由於是。命曰般舟臺焉。和尚生十三年而始出家。又九年而受具戒。又十年而處壇場。又三十七年而當貞元二十年正月十七日化于茲室。嗚呼。無得而修故念為實相。不取於法故律為大乘。壞衣不飾。揣食不味。覆薦服役。凡出於生物者擯而勿用。不自知其茲攝取調御。凡歸於正真者動而成群。不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