则法随见异,故名邪见。如谓之有,有则有无。如谓之无,无则无有。
有无则有见竞生,无有则无见斯起。若亦有亦无见,非有非无见,亦犹是也。夫不能离诸见,则无以明自心。
无以明自心,则不能知正道矣。故经云,言词所说法,小智妄分别。不能了自心,云何知正道。
又曰,有见即为垢,此则未为见。远离于诸见,如是乃见佛。以此论之,邪正异途,正由见悟殊致故也。
故清凉以庄老计道法自然,能生万物。易谓太极生两仪,一阴一阳之谓道。
以自然太极为因,一阴一阳为道,能生万物,则是邪因。计一为虚无,则是无因。尝试论之,夫三界唯心,万缘一致,心生故法生,心灭故法灭。
推而广之,弥纶万有而非有,统而会之,究竟寂灭而非无。非无亦非非无,非有亦非非有。
四执既亡,百非斯遣。则自然因缘,皆为戏论,虚无真实,俱是假名矣。至若谓太极阴阳,能生万物。
常无常有,斯为众妙之门。阴阳不测,是谓无方之神。虽圣人设教,示悟多方。然既异一心,宁非四见。何以明之?
盖虚无为道,道则是无。若自然,若太极,若一阴一阳为道,道则是有。常无常有,则是亦无亦有。
阴阳不测,则是非有非无。先儒或谓妙万物谓之神,则非物,物物则亦是无。
故西天诸大论师,皆以心外有法为外道,万法唯心为正宗。盖以心为宗,则诸见自亡。言虽或异,未足以为异也。
心外有法,则诸见竞生。言虽或同,未足以为同也。虽然,儒道圣人,固非不知之,乃存而不论耳。
良以未即明指一心,为万法之宗,虽或言之,犹不论也。如西天外道,皆大权菩萨示化之所施为。
横生诸见,曲尽异端,以明佛法是为正道。此其所以为圣人之道,顺逆皆宗,非思议之所能知矣。
故古人有言,缘昔真宗未至,孔子且以系心;今知理有所归,不应犹执权教。然知权之为权,未必知权也。知权之为实,斯知权矣。
是亦周孔老庄设教立言之本意,一大事因缘之所成始、所成终也。然则三教一心,同途异辙。
究竟道宗,本无言说。非维摩大士,孰能知此意也?”
洞山云禅师沂州洞山云禅师,上堂:“秋风卷地,夜雨翻空。可中别有清凉,个里更无热恼。
是谁活计,到者方知。才落见闻,即居途路。且道到家后如何?任运独行无伴侣,不居正位不居偏。”
福应文禅师长安福应文禅师,上堂:“明明百草头,明明祖师意,直下便承当。
错认弓为矢,惺惺底筑著磕著,懵懂底和泥合水。龟毛拂逼塞虚空,兔角杖撑天拄地。日射珊瑚林,知心能几几。”击禅床下座。
龙蟠昙广禅师滁州龙蟠圣寿昙广禅师,僧问:“师唱谁家曲?宗风嗣阿谁?”师曰:
“杨广山头云霭霭,月华庵畔柏青青。”曰:“恁么则投子嫡嗣,大阳亲孙也。”师曰:“未跨铁牛,棒如雨点。”曰:“今日已知端的。”师曰:
“一任敲砖打瓦。”
青原下十二世芙蓉楷禅师法嗣丹霞子淳禅师邓州丹霞子淳禅师,剑州贾氏子。弱冠为僧,彻证于芙蓉之室。上堂:
“乾坤之内,宇宙之间,中有一宝,秘在形山。肇法师恁么道,祇解指踪话迹,且不能拈示于人。
丹霞今日擘开宇宙,打破形山,为诸人拈出。具眼者辨取。”以拄杖卓一下,曰:“还见么?鹭鸶立雪非同色,明月芦花不似他。”
上堂,举德山示众曰:“我宗无语句,实无一法与人。德山恁么说话,可谓是祇知入草求人,不觉通身泥水。
子细观来,祇具一只眼。若是丹霞则不然,我宗有语句,金刀剪不开。深深玄妙旨,玉女夜怀胎。”上堂:
“亭亭日午犹亏半,寂寂三更尚未圆。六户不曾知暖意,往来常在月明前。”上堂:
“宝月流辉,澄潭布影。水无蘸月之意,月无分照之心。水月两忘,方可称断。
所以道,升天底事直须扬却,十成底事直须去却。掷地金声,不须回顾。若能如是,始解向异类中行。诸人到这里,还相委悉么?”良久曰:
“常行不举人间步,披毛戴角混尘泥。”僧问:“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?”师曰:“金菊乍开蜂竞采。”曰:
“见后如何?”师曰:“苗枯华谢了无依。”宣和己亥春,示寂。塔全身于洪山之南。
净因法成禅师东京净因枯木法成禅师,嘉兴崇德人也。上堂:“灯笼忽尔笑咍咍,如何露柱亦怀胎。
天明生得白头女,至今游荡不归来。这冤家,好归来,黄花与翠竹,早晚为谁栽。”上堂:
“知有佛祖向上事,方有说话分。诸禅德且道,那个是佛祖向上事?有个人家儿子,六根不具,七识不全,是大阐提无佛种性。
逢佛杀佛,逢祖杀祖。天堂收不得,地狱摄无门。大众还识此人么?”良久曰:
“对面不仙陀,睡多饶寐语。”上堂:“归元性无二,方便有多门。但了归元性,何愁方便门。诸人要会归元性么?
露柱将来作木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