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直指人心是佛。
凡圣本来不二,迷悟岂有殊途?非槃之可欣,非死生之可厌。
但能一言了悟,不起坐而即证无生;一念回光,不举步而遍周沙界。如斯要径,可曰宗门。山僧既到这里,不可徒然。”乃举拂子曰:“看看!
山河大地,日月星辰,若凡若圣,是人是物,尽在拂子头上一毛端里出入游戏。诸人还见么?
设或便向这里见得倜傥分明,更须知有向上一路。试问诸人,作么生是向上一路?”良久曰:
“六月长天降大雪,三冬岭上火云飞。”
乾峰慧圆禅师泉州乾峰圆慧禅师,上堂:“达磨正宗,衲僧巴鼻。堪嗟迷者成群,开眼瞌睡。
头上是天,脚下是地。耳朵闻声,鼻孔出气。敢问云堂之徒,时中甚处安置?还见么?
可怜双林傅大士,却言祇这语声是。咄!”
大沩禅师法嗣中岩蕴能禅师眉州中岩慧目蕴能禅师,本郡吕氏子。年二十二,于村落一富室为校书。
偶游山寺,见禅册,阅之似有得。即裂冠圆具,一钵游方。首参宝胜澄甫禅师,所趣颇异。
至荆湖,谒永安喜、真如诘、德山绘,造诣益高。迨抵大沩,沩问:“上座桑梓何处?”师曰:“西川。”曰:“我闻西川有普贤菩萨示现,是否?”
师曰:“今日得瞻慈相。”曰:“白象何在?”师曰:“爪牙已具。”曰:“还会转身么?”师提坐具,绕禅床一匝。
沩曰:“不是这个道理。”师趋出。一日,沩为众入室,问僧:“黄巢过后,还有人收得剑么?”僧竖起拳。
沩曰:“菜刀子。”僧曰:“争奈受用不尽!”沩喝出。次问师:“黄巢过后,还有人收得剑么?”师亦竖起拳。
沩曰:“也祇是菜刀子。”师曰:“杀得人即休。”遂近前,拦胸筑之。沩曰:“三十年弄马骑,今日被驴子扑。”
后还蜀,庵于旧址。应四众之请,出住报恩。上堂:“龙济道,万法是心光,诸缘唯性晓。
本无迷悟人,祇要今日了。”师曰:“既无迷悟,了个甚么?咄!”上堂,举:
“雪峰一日普请般柴,中路见一僧,遂掷下一段柴,曰:“一大藏教,祇说这个。”后来真如哲道:“一大藏教,不说这个。”据此二尊宿说话,是同是别?
山僧则不然。”竖起拂子曰:“提起则如是我闻,放下则信受奉行。”室中问崇真毡头:
“如何是你空劫已前父母?”真领悟曰:“和尚且底声。”遂献投机颂曰:“万年仓里曾饥馑,大海中住尽长渴。
当初寻时寻不见,如今避时避不得。”师为印可。一日与黄提刑奕棋次,黄问:“数局之中,无一局同。
千著万著则故是,如何是那一著?”师提起棋子示之。黄伫思。师曰:“不见道,从前十九路,迷杀几多人。”
师住持三十余载,凡说法不许录其语。临终书偈,趺坐而化。阇维时暴风忽起,烟所至处,皆雨设利。
道俗斸其地,皆得之。心舌不坏。塔于本山。
云顶宗印禅师怀安军云顶宝觉宗印禅师,上堂:“古者道,识得凳子,周匝有余。又道,识得凳子,天地悬殊。
山僧总不恁么,识得凳子是甚么闲家具?”一日普说罢,师曰:“诸子未要散去,更听一颂。”乃曰:
“四十九年,一场热。八十七春,老汉独弄。谁少谁多?一般作梦。归去来兮,梅梢雪重。”
言讫下座,倚杖而逝。
昭觉白禅师法嗣信相宗显禅师成都府信相宗显正觉禅师,潼川王氏子。少为进士,有声。
尝昼掬溪水为戏,至夜思之,遂见水泠然盈室欲汲之不可,而尘境自空。曰:“吾世网裂矣。”往依昭觉得度,具满分戒,后随众咨参。
觉一日问师:“高高峰顶立,深深海底行。汝作么生会?”师于言下顿悟,曰:“钉杀脚跟也。”觉拈起拂子曰:
“这个又作么生?”师一笑而出。服勤七祀,南游至京师。历淮浙,晚见五祖演和尚于海会,出问:
“未知关捩子,难过赵州桥。赵州桥即不问,如何是关捩子?”祖曰:“汝且在门外立。”师进步,一踏而退。
祖曰:“许多时茶饭,元来也有人知滋味。”明日入室,祖云:“你便是昨日问话底僧否?
我固知你见处,祇是未过得白云关在。”师珍重,便出。时圆悟为侍者,师以白云关意扣之。悟曰:“你但直下会取。”
师笑曰:“我不是不会,祇是未谙,待见这老汉,共伊理会一上。”明日,祖往舒城,师与悟继往,适会于兴化。
祖问师:“记得曾在那里相见来?”师曰:“全火祇候。”祖顾悟曰:“这汉饶舌!”自是机缘相契。
游庐阜回,师以“高高峰顶立,深深海底行”所得之语告五祖。祖曰:
“吾尝以此事诘先师,先师云,我曾问远和尚,远曰:猫有歃血之功,虎有起尸之德。非素达本源,不能到也。”师给侍之久,祖钟爱之。
后辞西归,为小参,复以颂送曰:“离乡四十余年,一时忘却蜀语。禅人回到成都,切须记取鲁语。”时觉尚无恙。
师再侍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