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睹。”圆悟禅师忌,师拈香曰:
“这个尊慈,平昔强项,气压诸方,逞过头底颟顸,用格外底儱侗。自言我以木子换天下人眼睛,殊不知被不孝之子将断贯索穿却鼻孔。
索头既在径山手里,要教伊生也由径山,要教伊死也由径山。且道以何为验?”遂烧香曰:“以此为验。”僧问:
“达磨西来,将何传授?”师曰:“不可总作野狐精见解。”曰:“如何是入细?”师曰:“香水海里一毛孔。”曰:
“如何是细入?”师曰:“一毛孔里香水海。”问:“古镜未磨时如何?”师曰:“火不待日而热。”曰:
“磨后如何?”师曰:“风不待月而凉。”曰:“磨与未磨时如何?”师曰:“交。”问:“不与万法为侣者,是甚么人?
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,即向汝道,意作么生?”师曰:“钉钉胶黏。”问:“一法若有,毗卢堕在凡夫。
万法若无,普贤失其境界。去此二途,请师速道。”师曰:“脱壳乌龟飞上天。”问:
“高揖释迦,不拜弥勒时如何?”师曰:“梦里惺惺。”问:“大修行底人,还落因果也无?前百丈曰,不落因果,为甚么堕野狐身?”
师曰:“逢人但恁么举。”曰:“祇如后百丈道,不昧因果,为甚么脱野狐身?”师曰:“逢人但恁么举。”曰:
“或有人问径山,大修行底人,还落因果也无?未审和尚向他道甚么?”师曰:“向你道,逢人但恁么举。”问:
“明头来时如何?”师曰:“头大尾颠纤。”曰:“暗头来时如何?”师曰:“野马嘶风蹄拨刺。”曰:
“明日大悲院里有斋,又作么生?”师曰:“雪峰道底。”问:“过去心不可得,现在心不可得,未来心不可得时如何?”
师曰:“亲言出亲口。”曰:“未审如何受持?”师曰:“但恁么受持,决不相赚。”问:
“我宗无语句,实无一法与人时如何?”师曰:“五味饡秤锤。”问:“心佛俱忘时如何?”师曰:“卖扇老婆手遮日。”问:
“教中道,尘尘说,刹刹说,无间歇,未审以何为舌?”师拍禅床右角一下。僧曰:“世尊不说说,迦叶不闻闻也。”
师拍禅床左角一下。僧曰:“也知今日,令不虚行。”师曰:“识甚好恶?”师室中问僧:
“不是心,不是佛,不是物。你作么生会?”僧曰:“领。”师曰:“领你屋里七代先灵。”僧便喝,师曰:
“适来领,而今喝,干他不是心,不是佛,不是物甚么事?”僧无语。师打出。僧请益夹山境,话声未绝,师便喝。僧茫然。师曰:
“你问甚么?”僧拟举,师连打,喝出。师才见僧入,便曰:“不是。出去!”僧便出。师曰:
“没量大人,被语脉里转却。”次一僧入,师亦曰:“不是。出去!”僧却近前,师曰:“向你道不是,更近前觅个甚么?”便打出。
复一僧入曰:“适来两僧不会和尚意。”师低头嘘一声,僧罔措。师打曰:“却是你会老僧意?”问僧:
“我前日有一问在你处,你先前日答我了也。即今因甚么瞌睡?”僧曰:“如是,如是。”师曰:“道甚么?”僧曰:
“不是,不是。”师连打两棒,曰:“一棒打你如是,一棒打你不是。”举竹篦问僧曰:
“唤作竹篦则触,不唤作竹篦则背。不得下语,不得无语,速道!速道!”僧曰:“请和尚放下竹篦,即与和尚道。”
师放下竹篦,僧拂袖便出。师曰:“侍者认取这僧著。”又举问僧,僧曰:“瓮里怕走却鳖那!”师下禅床擒住,曰:
“此是谁语?速道!”僧曰:“实不敢谩昧老师,此是竹庵和尚教某恁么道。”师连打数棒,曰:“分明举似诸方。”
师年迈求解,辛巳春,得旨退居明月堂。隆兴改元,一夕星殒于寺西,流光赫然。
寻示微恙,八月九日,学徒问安,师勉以弘道,徐曰:“吾翌日始行。”至五鼓,亲书遗奏,又贻书辞紫岩居士。
侍僧了贤请偈,复大书曰:“生也祇恁么,死也祇恁么。有偈与无偈,是甚么热大?”掷笔委然而逝。
平明有蛇尺许,腰首白色,伏于龙王井栏,如义服者,乃龙王示现也。四众哀号,皇帝闻而叹惜。上制师真赞曰:
“生灭不灭,常住不住。圆觉空明,随物现处。”丞相以次,致祭者沓来。门弟子塔全身于明月堂之侧。
寿七十有五,夏五十有八。诏以明月堂为妙喜庵,谥曰普觉,塔名宝光。
淳熙初,赐其全录八十卷,随大藏流行。
虎丘绍隆禅师平江府虎丘绍隆禅师,和之含山人也。九岁谢亲,居佛慧院。踰六年,得度受具。
又五年,荷包谒长芦信禅师,得其大略。有传圆悟语至者,师读之,叹曰:“想酢生液,虽未浇肠沃胃,要且使人庆快。
第恨未聆謦欬耳。”遂由宝峰依湛堂,客黄龙叩死心禅师。次谒圆悟,一日入室,悟问曰:
“见见之时,见非是见。见犹离见,见不能及。”举拳曰:“还见么?”师曰:“见。”悟曰:“头上安头。”师闻脱然契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