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至来日,大众诸童行各备锹钁铲草,独师以盆盛水,沐头于石头前,胡跪。头见而笑之,便与剃发,又为说戒。师乃掩耳而出,再往江西谒马祖。
未参礼,便入僧堂内,骑圣僧颈而坐。时大众惊愕,遽报马祖。祖躬入堂,视之曰:“我子天然。”
师即下地礼拜曰:“谢师赐法号。”因名天然。祖问:“从甚处来?”师曰:“石头。”祖曰:“石头路滑,还跶倒汝么?”
师曰:“若跶倒即不来也。”乃杖锡观方,居天台华顶峰三年,往余杭径山礼国一禅师。
唐元和中至洛京龙门香山,与伏牛和尚为友。后于慧林寺遇天大寒,取木佛烧火向,院主诃曰:
“何得烧我木佛?”师以杖子拨灰曰:“吾烧取舍利。”主曰:“木佛何有舍利?”师曰:
“既无舍利,更取两尊烧。”主自后眉须堕落。后谒忠国师,问侍者:“国师在否?”曰:“在即在,不见客。”师曰:“太深远生!”
曰:“佛眼亦观不见。”师曰:“龙生龙子,凤生凤儿。”国师睡起,侍者以告。国师乃打侍者三十棒,遣出。
师闻曰:“不谬为南阳国师。”明日再往礼拜,见国师便展坐具。国师曰:“不用!不用!”
师退后,国师曰:“如是!如是!”师却进前。国师曰:“不是!不是!”师绕国师一币便出。国师曰:
“去圣时遥,人多懈怠。三十年后,觅此汉也难得。”
访庞居士,见女子灵照洗菜次,师曰:“居士在否?”女子放下菜篮,敛手而立。师又问:
“居士在否?”女子提篮便行。师遂回。须臾居士归,女子乃举前话。士曰:“丹霞在么?”女曰:“去也。”士曰:
“赤土涂牛你。”又一日访庞居士,至门首相见。师乃问:“居士在否?”士曰:“饥不择食。”师曰:
“庞老在否?”士曰:“苍天!苍天!”便入宅去。师曰:“苍天!苍天!”便回。
师因去马祖处,路逢一老人与一童子。师问:“公住何处?”老人曰:“上是天,下是地。”师曰:“忽遇天崩地陷,又作么生?”老人曰:“苍天!
苍天!”童子嘘一声。师曰:“非父不生其子。”老人便与童子入山去。师问庞居士:
“昨日相见,何似今日?”士曰:“如法举昨日事来作个宗眼。”师曰:“祇如宗眼,还著得庞公么?”士曰:“我在你眼里。”师曰:
“某甲眼窄,何处安身?”士曰:“是眼何窄?是身何安?”师休去。士曰:“更道取一句,便得此话圆。”
师亦不对。士曰:“就中这一句无人道得。”师与庞居士行次,见一泓水。士以手指曰:
“便与么也还辨不出?”师曰:“灼然是辨不出。”士乃戽水,泼师二掬。师曰:“莫与么,莫与么。”士曰:“须与么,须与么。”
师却戽水泼士三掬。师曰:“正与么时,堪作甚么?”士曰:“无外物。”师曰:“得便宜者少。”士曰:
“谁是落便宜者?”
元和三年,于天津桥横卧,会留守掷公出,呵之不起。吏问其故,师徐曰:“无事僧。”
留守异之,奉束素及衣两袭,日给米,洛下翕然归信。至十五年春,告门人曰:“吾思林泉终老之所。”
时门人齐静卜南阳丹霞山结庵,三年间玄学者至盈三百众,建成大院。上堂:“阿你浑家,切须保护。
一灵之物,不是你造作名邈得,更说甚荐与不荐?吾往日见石头,亦祇教切须自保护,此事不是你谈话得。
阿你浑家,各有一坐具地,更疑甚么?禅可是你解底物?岂有佛可成?佛之一字,永不喜闻。
阿你自看,善巧方便,慈悲喜舍,不从外得,不著方寸。善巧是文殊,方便是普贤。你更拟趁逐甚么物?
不用经求落空去!今时学者,纷纷扰扰,皆是参禅问道。吾此间无道可修,无法可证。
一饮一啄,各自有分,不用疑虑。在在处处有恁么底。若识得释迦即老凡夫是,阿你须自看取,莫一盲引众盲,相将入火坑。
夜里暗双陆,赛彩若为生?无事珍重!”
有僧到参,于山下见师,便问:“丹霞山向甚么处去?”师指山曰:“青黯黯处。”曰:
“莫祇这个便是么?”师曰:“真师子儿,一拨便转。”问僧:“甚么处宿?”曰:“山下宿。”师曰:“甚么处吃饭?”曰:
“山下吃饭。”师曰:“将饭与阇黎吃底人,还具眼也无?”僧无对。﹝长庆问保福:“将饭与人吃,感恩有分,为甚么不具眼?”福云:
“施者受者,二俱瞎汉。”庆云:“尽其机来还成瞎不?”福云:“道某甲瞎得么。”玄觉徵云:“且道长庆明丹霞意,为复自用家财。”
﹞长庆四年六月,告门人曰:“备汤沐浴,吾欲行矣。”乃戴笠策杖受屦,垂一足未及地而化。
门人建塔,谥智通禅师,塔曰妙觉。
潭州大川禅师潭州大川禅师,﹝亦曰大湖。﹞江陵僧参,师问:“几时发足江陵?”僧提起坐具。师曰:
“谢子远来,下去!”僧绕禅床一匝,便出。师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