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且道,是什么处是外道入处?
到这里,须是个个自参自究,自悟自会始得。便于一切处,行住坐卧,不问高低,一时现成,更不移易一丝毫,才作计较。有一丝毫道理,即碍塞杀人,更无入作分也。后面,颂“世尊大慈大悲,开我迷云,今我得入”,当下忽然分妍丑,“妍丑分兮迷云开,慈门何处生尘埃。”尽大地是世尊大慈大悲门户,尔若透得,不消一捏,此亦是放开的门户。不见世尊,于三七日中,思惟如是事:“我宁不说法,疾入于涅槃。”“因思良马窥鞭影,千里追风唤得回。”追风之马,见鞭影而便过千里,教回即回。雪窦意赏他道若得俊流,方可一拨便转,一唤便回。若唤得回,便鸣指三下。且道是点破?是撤沙?
◎碧岩录第六十六则
垂示云:当机觌面,提陷虎之机。正按傍提,布擒贼之略。明合暗合,双放双收。解弄死蛇,还他作者。
举,岩头问僧:“什么处来?”僧云:“西京来。”头云:“黄巢过后,还收得剑么?”僧云:“收得。”岩头引颈近前云:“囗+力。”僧云:“师头落也。”岩头呵呵大笑。僧后到雪峰,峰问:“什么处来?”僧云:“岩头来。”峰云:“有何言句?”僧举前话,雪峰打三十棒赶出。
大凡挑囊负钵,拨草瞻风,也须是具行脚眼始得。这僧眼似流星,也被岩头勘破了一串穿却。当时若是个汉,或杀或活,举著便用。这僧砑郎当,却道“收得”,似恁么行脚,阎罗老子问尔索饭钱在,知他踏破多少草鞋。直到雪峰,当时若有些子眼筋,便解瞥地去,岂不快哉!这个因缘,有节角淆讹处,此事虽然无得失,得失甚大。虽然无拣择,到这里,却要具眼拣择。
看他龙牙行脚时,致个问端,问德山:“学人仗莫邪剑,拟取师头时如何?”德山引颈近前云:“囗+力。”龙牙云:“师头落也。”山便归方丈,牙后举似洞山,洞山云:“德山当时道什么?”牙云:“他无语。”洞山云:“他无语则且置,借我德山落的头来看。”牙于言下大悟,遂焚香遥望德山礼拜忏悔。有僧传到德山处,德山云:“洞山老汉,不识好恶,这汉死来多少时也,救得有什么用处?”
这个公案,与龙牙的一般。德山归方丈,则暗中最妙。岩头大笑,他笑中有毒。若有人辨得,天下横行,这僧当时若辨得出,千古之下,免得检责。于岩头门下,已是一场磋过,看他雪峰老人是同参,便知落处。也不与他说破,只打三十棒赶出院,可以光前绝后。这个是拈作家衲僧鼻孔,为人的手段。更不与他如之若何,教他自悟去。本分宗师为人,有时笼罩,不教伊出头,有时放令死郎当地,却须有出身处。大小大岩头雪峰,倒被个吃饭禅和勘破。
只如岩头道“黄巢过后还收得剑么”,诸人且道这里合下得什么语?免得他笑,又免得雪峰行棒赶出?这里淆讹,若不曾亲证亲悟,纵使口头快利,至究竟透脱生死不得。
山僧寻常教人觑这机关转处,若拟议则远之远矣。不见投子问盐平僧云:“黄巢过后,收得剑么?”僧以手指地。投子云:“三十年弄马骑,今日却被驴子扑。”看这僧,也不妨是个作家。也不道收得,也不道收不得。与西京僧,如隔海在。真如拈云:“他古人,一个做头,一个做尾定也。”雪窦颂云:
黄巢过后曾收剑,大笑还应作者知。三十山藤且轻恕,得便宜是落便宜。
“黄巢过后曾收剑,大笑还应作者知。”雪窦便颂这僧与岩头大笑处。这个些子,天下人摸索不着。且道他笑个什么,须是作家方知,这笑中有权有实,有照有用,有杀有活。
“三十山藤且轻恕”,颂这僧后到雪峰面前,这僧依旧莽卤,峰便据令而行,打三十棒赶出。且道为什么却如此?尔要尽情会这话么,“得便宜是落便宜。”
◎碧岩录第六十七则
举,梁武帝请傅大士讲《金刚经》,大士便于座上,挥案一下,便下座。武帝愕然。志公问:“陛下还会么?”帝云:“不会。” 志公云:“大士讲经竟。”
梁高祖武帝,萧氏,讳衍,字叔达。立功业,以至受齐禅。即位后,别注五经讲议,奉黄老甚笃。而性至孝,一日思得出世之法,以报劬劳,于是舍道事佛,乃受菩萨戒,于娄约法师处,披佛袈裟,自讲《放光般若经》,以报父母。时志公大士,以显异惑众,系于狱中。志公乃分身,游化城邑。帝一日知之,感悟极推重之。志公数行遮护,隐显逮不可测。时婺州有大士者,居云黄山,手栽二树,谓之双林,自称当来善慧大士。一日修书,命弟子,上表闻于帝。时朝廷以其无君臣之礼不受,傅大士将入金陵城中卖鱼,
时武帝或请志公讲《金刚经》,志公曰:“贫道不能讲,市中有傅大士者,能讲此经。”帝下诏召之入禁中,傅大士既至,于讲座上,挥案一下,便下座。当时便与推转,免见一场狼藉。却被志公云:“陛下还会么?”帝云:“不会。”志公云:“大士讲经竟。”也是一人作头,一人作尾。志公恁么道,还梦见傅大士么?一等是弄精魂,这个就中奇特。虽是死蛇,解弄也活。
既是讲经,为甚却不大分为二,一如寻常座主道:“金刚之体坚固,物物不能坏